第164章 初心不改(1 / 2)
“秦虞之何时出发?他的仪程都备好了吗?”兰溪起身,往芝兰殿折返。凝霜急忙跟上她,解释道。“秦先生得知二小姐的消息后,在屋中将自己锁了两日两夜,后因体力不支昏死过去,今早辰时才醒。”“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囊,要去扬州寻人。”“奴婢拦不住,已命人为其准备了出门的物件、银两、仆妇,另备了匹宽大的马车,无论是赶路还是休憩,都更方便些。”“秦先生说午时走,如今已巳时,我们赶回芝兰殿去,正好迎上秦先生,娘娘您也能做个道别。”兰溪不由加快步伐。到了芝兰殿时。正好见秦虞之上马。他本就清瘦的身形,愈发羸弱。看着不像个大夫,倒像个久治不愈的病患。即便在日光下,皮肤仍透着苍白。兰溪见状,劝道:“秦先生,不如多休养些日子再去扬州吧。”“哀家的父亲早已在扬州常住,絮儿之事终将寻到门路,你这副状态,即便赶到扬州,也无济于事。”秦虞之抓紧马鞍,唇线冷硬。“太后那可就小瞧秦某人了。”“秦某人湘西十万大山都走过,从京城到扬州这般平稳的官道,又能出什么事?”“秦某不似太后有享清闲的福气,二小姐在扬州生死未卜,秦某急于寻人,便不久留了。”这话,说的腮雪不乐意了。“秦神医可真是威风!这是讽刺我们主子不亲自去扬州找二小姐吗?”“您和二小姐才相识几年,我们主子和二小姐又是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身份可指摘的?”“我们主子还没责怪你轻薄孟浪,你倒好,竟敢反咬一口!”秦虞之对兰絮的情谊,傻子都能看出来。更别说宫中各个人精,哪有傻子了。就连萧长卿得知秦虞之要离开,都另送了盘缠千两,以供他路上用纳。秦虞之被腮雪不软不硬地怼了一顿,那刚发散了几分的郁气,又凝上心头。他硬生生道:“你莫要曲解我的意思!”接着,纵马扬鞭,离开芝兰殿。腮雪犹有不忿。指着他的背影,跟兰溪抱怨道。“主子,若非您纵容,他岂敢在宫中骑马?”“先帝在时,宫中纵马那可是砍头的死罪!也就您看在二小姐的份上,给他几分自由,他倒好,竟反过来埋怨您……”兰溪拍了拍腮雪的肩膀,劝道:“他从山里寻絮儿不得,归来皇宫后,连口水都没喝上,就制了一天一夜的药,之后,得知絮儿在扬州的事情,又恼恨到昏厥……心中自有一股郁气要发散。没忍住自己的脾气,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对了。”兰溪又道:“距离父亲上一次送信过来,已逾十三日了,今日可有父亲的信件送来?扬州可有妹妹的消息?”腮雪摇头,眸中也带担忧。“回主子,扬州之事……音讯全无。”“不过——”腮雪话音一转,“您还记得您交代给陈洛歌的事吗?”陈洛歌。提起这个名字,兰溪的眼前,蓦地浮现出这么一位少女。三月桃花节时,她捧着桃花枝,站在台前,举止干练,笑意吟吟。兰溪给了她正七品的职位,封她为桃花女令,命她在宫外操办女学之事。“女学有眉目了?”兰溪语调微扬。建女学的想法,早已有之。幼年时,她喜读诗书,自认文华不逊色于男子。同龄的男儿皆不放在眼里。可那又怎样?七岁之后,那些她曾不放在眼里的男子,纷纷进了太学书院、拜了名师大家,苦读诗书,尽心耕耘。而她,则开始学着管家,学着御下,学着教导不务正业的妹妹,学着在父亲的期待下,扮演起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那与男儿争头名的抱负,在日复一日的琐事中,被磨干净。她能用最昂贵的古琴弹出人人惊叹的箜篌引。却无法做经论道,和那苦读的学子,辩论《大学》第十四章。因为,她已没有了一颗纯粹的求学的心。自古至今。多少女子被家事拖累,被后宅拖累,变成生活的牧草,被子女和父母,嚼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沦为糟糠。往后最大的梦想,便是子孝孙贤,夫贵妻荣,成为高寿的老太君。而不是,成为自己想成为的自己。重生归来,她一直在找寻一条路。一条让她摆脱绝望,能够让她和前世今生握手言和,能够让她找到生的价值的路。那就是……给天下的女子开路。所以。她才会想建一所女学。京中其实已有女学。都是钟鸣鼎肆之家,为了给自家或者近亲的女儿,造一个好名声,将来找一个好夫婿,才筹备的。请的都是清贵有名的女先生,除了女则女诫之外,还讲史讲法,修琴读经。这些女先生的学问,虽比不上当代的大儒,但腹中的墨水,教这些女学生尽够了。只是可惜,这女学只是小范围的内部消化,有门第之限制,三品朝臣以下官员的家眷,都没有资格递帖子求学。名为女学,实为利益团体。跟其他的芸芸众生,跟大安朝一半的女子,都没什么关系。上次赈济雪灾,她曾在兰府别苑建过学堂。但学堂里安置的都是食不果腹的少女,从未接触过念书写字之事,懵懵懂懂的,一番折腾下来,最热闹的竟是刺绣的课业,与她的初衷大相庭径,让她无奈之余,心生遗憾。建一所真正女学的念头,在她心中翻涌,渐渐生根发芽。只是……谁来经手此事,她一直拿不定主意。她操持着后宫前朝之事,实在腾不出手。她幼年心气高傲,自负百年世家嫡长女,并无闺中密友,也无知交好友,无人能替她撑起这门面。絮儿更是不行,她的梦想向来是做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提笔写字那是要她老命。至于凝霜、腮雪她们……身份太低,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