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旧事重提(1 / 2)
兰溪纵马闯入兰府。一席碧衣掠过亭台楼阁,直奔后院。小厮们先是惊呼,接着便要叫侍卫,等看清那破门而入的是自家大小姐后,忙噤声收音,跪了一地……兰溪将马鞭往后一甩,正要下马时,身后一道黑影袭来,将她即将落地的双腿稳稳接在半空。尖锐的狼牙隔着绫罗绸缎,硌着她的胸口,她恼怒地转身,眸光撞进那一片幽绿的瞳孔之中。“赫连栩!放我下来!”兰溪又气又怒。这玩意从哪儿蹦出来的?赫连栩松开对她的桎梏,理了理衣裳上的褶皱,语气带着理所当然。“身为臣子,自然要保证主子您的安全。”“你刚才从马上跃下,一个不慎,摔断了腿怎么办?”“太后娘娘不必跟在下客气,这都是在下该做的。”我跟你客气个鬼!兰溪压下那郁气,快速掠过赫连栩,朝殿内走去。今日她有急事,且不跟这家伙一般计较!殿内。得了消息的华叔,急匆匆迎过来。接过兰溪随手递来的披风,恭声道:“何事惊扰太后娘娘,娘娘竟亲自回府了?”兰溪没有废话,开门见山道:“负责往宫中送信的人换了吗?”华叔微愣,立刻回道:“没换啊,一直都是小五。”他解释道:“小五这孩子,你也是看着他长大的,机灵通透,反应很快,能随机应变,最适合做些沟通传讯的活计。”华叔挺喜欢小五的。可此时见兰溪这副态度,心里打鼓,犹豫地问:“可是小五……犯了什么事?”兰溪摇头,“有人冒充小五,送了一封信进宫。”华叔心头一惊。“什么信?重要吗?”何止是重要。兰溪深吸一口气。信中装着的,是父亲……甚至包括妹妹的命啊!兰溪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转而问道。“扬州最近可有消息送来?”说起这个,华叔也满面愁容。“自从半个月前那封信过后,扬州再无老爷和二小姐的消息,奴才心中担忧不已,所以前两日,又派了一支侍卫去扬州,以期能跟老爷对接上,得到些消息送回京中。”“可那一支侍卫,离开京城后,便如同石沉大水一般,也再无任何音讯!”“此事处处透着诡异,定是有人在暗中对我们兰氏下手!”“奴才原本准备列个纲程,看看如何应对,再让娘娘您过目。”“却没想到,您来的这么快。”“奴才去将小五叫出来?您再拷问拷问?”华叔提议道。兰溪摆手,“没什么可拷问的,你们问清楚今日当值的情况便罢了。”“背后之人手段刁钻,狡兔都快有十个老窝了,你们就算查也问不出所以然,哀家便不去了。”“华叔你帮哀家找找。”兰溪声音忽然就凝重起来。“家里是否还有母亲的遗物。”华叔认真道:“您忘了吗?还有几口大箱子,装着夫人的嫁妆之类,前些日子兰义当庭污蔑老爷,便是污蔑这些箱子中藏有龙袍。”“太后娘娘若想看,奴才这就取了钥匙来,您看看里头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兰溪应声。王氏一族极擅潜藏,能苟延残喘百年,其逃命的本事不成小气。如今在外界寻不到他们的踪迹,兰溪只能试着从母亲这里找些线索。很快……三口大箱子,便被搬到院落之中。夏日本就燥热,那箱子上的湿气和潮气,随着潮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兰溪的眉头紧皱在一起,没再松开过。直到侍卫在华叔的指挥下,用青铜钥匙,将那三口大箱打开,兰溪才松开了捏着鼻子的手,往那箱笼之旁走去……丝绸首饰、绫罗珠宝、珍稀的手稿和传世的话作,摆的密密麻麻,每一样拿出去,皆价值连城。其上,还有许多田契和地契,名字统一都写了兰溪——也就是生母过世后,所有的东西,都是留给兰溪的!兰溪愈发不解。为何只有她,没有妹妹……就连这簪子。兰溪摸了摸自己的发梢,那里父亲交给她的令牌,她贴身带着,从不敢取下。可父亲根本没有跟妹妹说银簪的事!母亲,更是只字未提兰絮,桩桩件件,字里行间,皆是对兰溪的不舍和爱意。兰溪心头疑窦更盛。她命令道:“所有的信件皆拆出来,放到哀家面前。”她就不信了,找不出跟王氏有关的蛛丝马迹!三个半人那么高大的箱子,几百件物件,仆人们翻了个底朝天,终于从其中,翻出了二十多份书信,递到兰溪面前。这些书信,有的用的是宣纸,有的是硬纸,有的清亮如故,有的书信则昏暗浑浊,连其上的自己都看不清了。兰溪举着那些书信,在阳光下仔细辨认了一个时辰,终于,捏着一张泛黄的书信,久久无法言语。这封信,是她出生之后,絮儿出生之前,母亲写给远方的家人的。这家人,正是“王氏”遗留下的血脉,母亲多年未见,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妹,王函。信中这样写道:——函妹,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幼时情谊恍若弹指一挥间,不过打了个盹的功夫,你我不仅生了白发,也都各自嫁与良人。如今我腹中又有胎儿,同溪儿那时不一样,这个腹中的孩子,日夜都在闹我,连个好觉都睡不得。闲暇之时,只能靠追忆往昔,才能坚持住妊娠的痛意。只是做了母亲,才知一个家族的为难之处,当初,我万万不该叛出家族,嫁给一个父母皆反对的人。如今后悔已晚了,生我养我的家族,再也回不去了。你虽也嫁了人,但此人是父母皆满意的,想必,你过得比我好些。不知怎得,怀了这个孩子后,心头总是有些不安的预感。这预感来得无踪无迹,却忧缠在我的心头,让我本就不佳的睡眠,愈发燥虑。若你有空,有心情,可否来长安城小住?字迹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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