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易主-5(3 / 3)
道,“不在,那这是谁呀?阿昭,你怎么不应我?”
杜嵩旋风般刮进来,拿了一块糕,喂到我嘴边,“阿昭,你猜这糕是谁做的?大金国完颜宗弼的随军厨子!嘿嘿,嘿嘿,好好一个汉人,偏去从贼,完颜宗弼走时根本不要他,被我抓住,打断了双腿。这下他知道了吧,金狗哪里把汉人当人呀?”
我沉默一会,别过脸,“讨厌!二姨奶看着呢!”
杜嵩哦哦两声,张嘴自己吃了糕,瞪着眼嚷嚷:“二姨奶!奶奶都把阿昭许了我了,你怎么不让我见?”
二姨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坐在板凳边缘,左手捋着右胳膊袖子,捋得粗麻布呼啦啦响,“听说你们杜家做大官,俺们河南泥腿子,嫁过去岂不要丢人的么?阿昭是我看大的,人笨,心又实,说错了一句两句,岂不是招人笑话?”
门外又一阵咳嗽,便宜祖母走了进来,“诶呀呀,庄稼好不好,一看土地,二才看苗呢。”
便宜祖母跨过门槛,挨着杜嵩坐下,抓起我和杜嵩的手,硬要扣到一起,“论起出身,俺儿不也是河南泥腿子出来?”
杜嵩赶忙道,“对对,论起骑射韬略,老岳——岳叔叔虽不能与我比,但我与他翁婿投合,花心思指点他十来年,我保他有个六品官儿做。”
便宜祖母跺着脚叫道:“哎呦呦——六品官儿!那不是文曲星下凡了吗?”抠开我的拳头,就要往杜嵩手里塞。
我咬着牙说,“金狗肆虐,山河破碎,我怎能安心成家?”
二姨奶鼓足了勇气,“何况俺家阿昭没读过书,不能为国家出力,已经不对了,再到杜家去享福,更不像话。”
杜嵩微笑淡了点,看向便宜祖母。
便宜祖母立刻说,“要不是杜大老爷抵抗金狗,保家卫国,阿昭还有命呀?——这么大恩情,怎么能不去做媳妇呀?”
便宜祖母转脸对杜嵩堆笑,“噫,俺这孙女儿,打小儿乖。说什么听什么。”
我霍地站起,“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我汉家女儿各个忠勇,何曾逊于儿郎?!杜嵩器宇不凡,当今收复燕云、光复河山的大任,全在他身上,我宁可此生不嫁,长年吃斋,只求菩萨保佑杜嵩攻破胡虏,扬我国威!”
便宜祖母大叫:“什么‘灭家’不‘灭家’?再说晦气话,看不抽你!”
便宜祖母又跟杜嵩解释,“这话不是她说嘞,是她从外头听嘞。阿昭什么都好,就是从小不听话。打着些就好了。‘打到的老婆,揉到的面’么!”
杜嵩尴尬,“呃,我知道,这话是霍去病说的。”
便宜祖母瞪大了眼,抄起门闩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嚷,“霍去病?噫!楞鳖孙儿!哪个村里的?坏了良心了,小心田里年年生蝗虫!”
杜嵩阻拦不及。
便宜祖母已游鱼般窜了出去,用门闩把对街大门敲得砰砰大响,灰尘飞扬。
便宜祖母隔着门,又跳又叫:“霍老三,你侄儿叫霍去病不叫?别以为俺不知道你图什么,俺告诉你,别做梦!搅黄了俺孙女儿的好事,也轮不到你!你瞅你侄女儿那一张□□脸,拿开水冲都冲不平,他妈的,金狗来了,入遍天下女娃子,也不脱你侄女儿的烂裤子!”
余音绕梁,左右窗户豁拉拉打开,钻出脑袋往下看。
大约都知道岳家有杜嵩撑腰,格外不敢得罪,霍家人也由着便宜祖母发疯。
便宜祖母叫阵无果,悍然鼓起腮帮子,朝霍家门上吐了两大口浓痰。
杜嵩哪里见过这样悍妇,吓得魂飞天外,不动嘴地念了几句,贴墙根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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