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1 / 2)
天和八年的金秋,枝头桂花落满整个皇城。风仪宫前也不例外,台阶上尽是金黄色的星点。
月色清且冷,桂香落人衣。
明明还未至深秋,但是袭来的寒意却是刺骨的。
玉凤仪站在风口处,寒风滚来,吹起她单薄的袖子,白色的衣裳衬得她面色苍白难看,她只将黛眉浅画,目光淡淡地看着凤仪宫前的桂花树。
她挺翘的鼻子上落了一瓣桂花,金灿灿的花儿落着,但玉凤仪好似承不住这花香,猛的,咳了两声。
这一咳,惊得宫殿中的一众宫女都警惕起来。
“皇后娘娘,这儿风大,披件大氅吧。”大宫女连翘赶忙拿来一件金色绣凤凰的大氅,大氅底下是金色的滚边,一圈的边沿都绣着牡丹。
牡丹开得艳,倒衬得风口处的女子有了点血色。
美人如画,干枯的眸子中身光流转。
玉凤仪抬了抬手,道:“连翘,你说陛下到底在想什么?”
白亮森然的雷电闪过,瞬间照亮整个凤仪宫。
连翘听到陛下二字,哆嗦着,低眉道:“奴婢……”
“你说他长没长脑子?”玉凤仪两眼望天,虽面色惨败,却一脸正色道。
连翘“砰”的一下,跪了下去。
见大宫女如此,站在近处的几个宫女也是同样的举动,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连翘声音带颤,劝道:“皇后娘娘,这不可说,要是被陛下听到了……”
“我知道的。”玉凤仪转眸扫了一眼,道,“你们都起来吧。”
站在近处的几个宫女都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玉凤仪拍了拍袖子,捏起袖子上飘着的点点桂花,轻声道:“他不会来,也不会听见的。”
“皇后,就那么想让朕不来。”澹台虞煌上了飘桂的台阶,一层一层,越到上边,面色看似平和,实则眸中搅着一股怒火,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可惜,不能如皇后所愿。”
玉凤仪愕然抬眸,看清面前的暗黄绛红。
相看八年之久,少年帝王依旧威严俊逸。踏步而来,宛如将天边雷霆一一踩碎。
温厚平和的笑容留于面上,但笑意却未达眼底,眸子中的危险深不可测,仿佛像是盘于深渊的蛟龙,作势要咬碎天边的云雨,就算此时天边的是雷霆,他也无惧无畏。
玉凤仪弯身行了一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你行动上倒是懂规矩。”澹台虞煌一把拽过玉凤仪纤细的手腕,朝宫殿里头走去,“但是,嘴上不饶人。”
玉凤仪不说话,视线落在旁处。
澹台虞煌眼眸中的幽暗微敛,道:“也是,是比从前好多了,从前,你行动上也不讲规矩。”
玉凤仪不笑,眼神淡淡的。
澹台虞煌:“刚才,在我面前骂我什么?”
“我没听清。”澹台虞煌补了一嘴道,抬手间,屋子里头的婢女都退了出去。
玉凤仪这才微微把视线从旁处挪来,瞧了澹台虞煌一眼,道:“陛下,你投了枯鳞花到澜骊山吧。”
澹台虞煌眼底一沉,道:“聪明还是皇后聪明,宫中无人能及。”
玉凤仪假笑道:“陛下谬赞。”
“为什么要这么做?”玉凤仪眸子一凝,急道,“这是要出人命的。”
澹台虞煌冷笑一声:“不为什么。”
“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澹台虞煌仿佛在说着一场无所畏惧的闹剧。他主宰着生杀大权,其余的人命在他眼里,都是蝼蚁。
玉凤仪拽过自己的衣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添几分惨白,喊道:“你真是疯了。”
“疯了?……我的凤仪皇后,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个不择手段的疯子吗?”澹台虞煌直视着玉凤仪的眼睛,四目相对下,澹台虞煌冷笑一声,道:“我的凤仪皇后啊,这些年宫墙里头待久了,你怕不是忘了,当年,你我年少北征,你可是比我疯多了。”
玉凤仪双目瞪大,口腔中似乎浸满了腥红,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许久,殿外电闪雷鸣,殿内二人还在僵持着。
玉凤仪:“澹台虞煌!”
澹台虞煌嘴角挑起邪笑:“朕在。”
“北征是为了平定战事,是为了更好的安定!”玉凤仪脸色难看,道,“你投枯鳞花,人,那是会得疫病的,不管是自家臣民,还是他国百姓,害人命,那都是——”
“——都是罪孽深重的。都是挑起事端的祸首。”
“我劝你早日收手。”玉凤仪愤愤道,语气中满是失望。
澹台虞煌:“收手?我偏不。”
澹台虞煌:“我就要将这天下搅得一团糟。到时候……这天下都是我澹台家的。”
玉凤仪往后退了几步,单手撑着桌子,微凉的夜风从窗纸的缝隙吹来,刺骨的寒意翻遍玉凤仪的全身寒毛,让她的头脑异常清醒。
澹台虞煌的野心不藏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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