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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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门,昏暗的屋子才有了些许光亮,也映出平熙的轮廓来。

顾芸宁命宫女内侍留在门外守着,和若梨一同轻手轻脚进了屋。

走近了,她们才发现平熙跪在地上,上身伏在殷弃身上,一只手揽住殷弃的腰身,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手。

二人不敢再上前,只能在后头静静看着,她们看着平熙的背微微起伏着,隐隐能听着细微的啜泣声。

失去生息已经五日的殷弃仍旧保持着生前的样貌,只是看起来苍白了不少。想象中的尸臭也没有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和朱砂气味。

“平姑娘...”顾芸宁没忍住轻声呼唤,她担心平熙伤心过度伤了身子。

平熙这才缓缓起身,不舍地放开殷弃僵硬蜷曲的手,转过身时却让顾芸宁和若梨双双心惊。

“阿熙!你...你还好吗?”若梨往前走了几步却顿住。

若梨含泪捂住了嘴,她看到平熙的眼下流出的已经不是泪,而是血。

此刻平熙双眼赤红,眼眶里的泪已经干涸,脸上遍布的泪痕也伴着血凝固。她的面色甚至比殷弃还要白上几分,活像只锁魂的厉鬼。

顾芸宁攥着拳头揪住心口的外衣,深吸口气将自己心中的震惊压下,上前将平熙稳稳搀住。

“你的状态不好,我送你回去歇息。”说着顾芸宁不容她拒绝地扶起平熙就要往外走。

平熙紧紧捏住顾芸宁的手臂,喘着气嘶哑恳求道:“不要,不要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看着平熙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顾芸宁莫名有些气恼,她提起平熙的双臂认真道:“没有人要把殷弃带走,他已经死了!要带也是你亲自将他带走,你这个样子殷弃怎能安息?”

“他怎么就这样死了?怎么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了......起码,要同我告个别呀......”平熙憋了许久才重新流出泪来。

望着平熙惨白的脸上绽开的血丝,顾芸宁感到一阵心痛,她将平熙拥入怀中,软下声劝道:“你要振作起来,才能弄清楚他的死因。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他也在等着你......”

平熙突然抬起头,眼中恢复了一些光亮,双手慌乱地抚上小腹,面上又是哭又是笑。

“是啊,我还有孩子,我怎么就忘了呢......他们都在等我...都在等我......”

若梨看着平熙的样子不禁跟着流下眼泪,她急忙上去搀扶平熙,生怕她就这样精神溃败了。

“若梨,若梨,你帮我把仵作叫来!我要验尸,现在就验尸!”平熙说完走向殷弃,一边搓着手一边在床榻前来回踱步。

“阿熙......”若梨喃喃着,视线落在顾芸宁身上寻求她的意见。

顾芸宁知道此时怎么劝也没用,只能点头默许平熙的要求。

等仵作布置好验尸工具,平熙也恢复了冷静,丝毫看不出悲痛的神色。

仵作剖开殷弃的胸膛和腹腔,平熙便神色自若地细细检查每一个器官。

若梨和顾芸宁隔着屏风看着另一边人影闪动,浓重的腥臭一阵一阵扑来,二人都捂上了口鼻。

越验到后边,平熙的神色越发凝重,到最后从心脏取出一根极细的针,她才彻底崩溃地跌坐在地上。

一听到里头响动,顾芸宁和若梨便冲进屏风,看到的便是一幅永生难忘的景象。

台面上殷弃被开膛破腹,每一个脏器都呈现青黑色,仵作惊恐地跪伏在地上,浑身不住颤抖。

平熙瘫坐在地上,两指捻着一根闪着寒芒的针,双目瞪圆不可置信地盯着那根针,嘴巴蠕动着不知在说什么。

随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疯狂地伏在殷弃脏器里翻找,直到翻完每一个脏器才精疲力竭地跪坐在地上。

顾芸宁和若梨皆是屏息凝神地看着这诡异而可怖的一幕,一动也不敢动。

许久,平熙缓过劲来,她哽咽着对仵作道:“缝起来吧,缝得好看些。”

验完尸之后,平熙竟昏死过去,甚至于气息都有些垂危,顾芸宁将景弘请进宫,用了各种方法才吊住她的最后一口气。

殷弃的尸首仍是安置在原处。

处理完这些,顾芸宁才感到心悸,见识到平熙对殷弃的深情,从前生出的许多怨怼与嫉妒瞬间烟消云散。

是夜,顾芸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寝殿,她却一刻也不敢停歇,接过宫女手中温热的布巾细细擦拭殷羡毫无知觉的手背。

自受了伤,殷羡便处于反复发烧清醒昏迷之中,那一道剑伤横穿殷羡的肩膀,将他的锁骨生生砍断,险些就要伤及要害。

经过太医院诸位太医轮番抢救,殷羡才保住性命,只不过刀剑伤好治难养,断骨接好之后殷羡便反复感染陷入昏迷。

到今日殷羡的病情才稳定下来,只要到明早也不再发热便能好转了。

顾芸宁用竹筷沾了些温水,温柔地点在殷羡干裂的唇上,有些痴迷地用指腹摩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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