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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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三个各揣心事的年轻人,已不象以前的他们,外表显得深沉了许多。他们没有了轻松的话题,上下班都是各顾个的,难得再拢在一起。此时,三个人骑车并排着下班回家,都有一种好象又回到过去的感觉,话似乎多了些。

“晓林老弟,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呀?”张月话里有话地说。

晓林笑着问:“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去年国庆节。”

“那,我就今年国庆节。”

“别做白日梦了!”常胜嗤之一鼻。

张月用关切地语气问:“你和她真的吹了?”

“这件事早已是旧闻了,怎么到现在你才想起来证实?”晓林说。

“我感觉你们很不错嘛!”张月说。

“地球在转动,人在变动……”晓林说。

“凭你的功夫,三个小V也玩不过你,你就咽得下这口气?”张月又说。

“原来你一清二楚!为一个女人大动干戈?我还没低下到那种原始程度。”

“你这人象个冷血动物,总摆圣人的脸谱,给咱男子汉丢脸!”常胜说。

晓林转过头看常胜,他早就注意到他脸上有一大块结痂,少不了是醉酒后与大地“亲吻”留下的“唇印”:“我冷血!你热血吗?你腮上这块‘谱’证明你是男子汉?”

“这,这是滑旱冰摔的。”常胜诡辩道。

“说实话,”张月同情地说:“当初,王茜一和你拉近乎,厂里这帮老婆们就预言你要吃亏上当。她为什么给你介绍她妹妹?就是想叫你为她死卖力气,你这人心直不会看风使舵。你还记得那时我也跟王茜套过近乎?我主要看这人挺好说话,可后来怎么样,她怀疑我追她妹妹!妈那个屄,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我一看透这个人,接着就躲得远远的,不出两个月我就找上了。现在,晓林老弟落到这一步!……当初,你要是早打听她家里乌七八糟的那一套就不会受骗了!”

“是啊是啊!”晓林有些不耐烦,岔开话题:“那天我见傅厂长在办公室里发火,她可是不轻易发火的人。你到底怎么惹她了?”

“我想找张报纸看看,刚进屋,她提起暖瓶:‘去去,提壶水,别闲得没事瞎遛达。’我一听,不对味!你要是说好听的,水我提了。老傅是老太太吃柿子专拣软的捏,那边一屋子闲人她不管不问,我这里一进门就成了瞎遛达!哼!这年头谁还吃这一套!”

“那样说不是显得亲切嘛!结果你一出门骂她熊样让她听见了。”

“我没想骂她,说顺了嘴。什么熊烂厂,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干一天活受一天罪!我已经打算好了,过些日子等把钱凑够了,买辆‘轿子’跑出租,一天少说百八十块,怎么还不比现在强!”

晓林吃惊地说:“你也想辞职?常胜跟我说过他想辞职捡破烂,你们真是一个高要求、一个低标准!”

张月接着说:“这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不替自己操心,别人谁管屁闲事!郑厂长当初为什么那么肯放下架子跟咱们套近乎?还不是怕咱们拆他的台。咱们这几年,太傻啦!脑袋瓜子攥在别人手里,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我不混出个人模狗样来我就不姓张!哼,青春浪费得够多的了!”

晓林说:“这完全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你的脑袋一直长在你的脖子上。有种别满足当万元户,搞大的,搞客车出租公司。”

“找那麻烦,真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看那边。”常胜手指路边一家饭店,“看人家!”

那饭店的门旁,一个乞丐正半靠墙躺在水泥地上,手里拿个细小的东西剔牙缝。大概他吃得太饱,加上暖洋洋的太阳晒着,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这个人两年前就出现在市郊这一带,常见他夏天戴一顶破草帽,左手拖一根竹杆,竹杆中间栓着一个枕头大小的包袱,右手捏着一把破蒲扇,边走边摇。他的一身打扮是奇特的:光着上身套一件肮脏的大号西服,腰间系着拇指粗的麻绳,搭拉着半尺长的绳子头。看他的脸,至少有五年没洗过,下巴上的黑胡子十多公分长;他的头发盘成古代人的样式,从破烂的草帽顶上探出来。他有时在路边的西瓜摊前大吃大嚼,有时就躺在这家饭店的门旁,把脱下来的西服在手里摆弄,那神态完全象公园里的猴子。现在那里的他,一身露出棉花的黑棉衣,头上戴着放下护耳的棉帽子,上边套着那顶破草帽。身边竖在墙上的竹杆中间依然有一个包袱,大号西服肯定收藏在里面。

“人家过得是神仙般的日子,逍遥自在,谁也干涉不着!”常胜故作羡慕地说。

“晓林笑着说:”是啊,还不愁吃穿!你认为他是标准的男子汉?就他那身扔在马路上没人拣的行头,叫你穿上试试……”

张月和常胜一起笑起来。

常胜说:“我是说人家没有愁事。可惜,现在不兴了!要不然,找一座高山隐居起来,背上刀枪弓箭;饿了吃野味,渴了喝山泉……”

“笑话!那个人为什么不进深山?还是饭店的肉包子又好吃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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