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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歉意,语气却是平淡如水:“在下也是突然想起。”

三皇子狠狠瞪了他几眼,一转眼就走远了。 小花园里一时没人出声,陈策安让身后两位侍卫退到了花园门口,几个丫鬟才过来搀扶起柳茵茵和徐安梁,一边低声哭出来。

柳茵茵只顾着惊讶,哪里还记得哭。她已见识过陈策安的满腹经纶,如今更见过他的不卑不亢,进退有据,才知道当真是人外有人,旁人用在陈公子身上的溢美之词都不算过分。

“远远看着像是三皇子,没想到还真是,我当时就觉得他形色不对。”陈策安走上前来,皱着眉头看着柳茵茵,她身上的伤还能被衣物遮过去,额头上和嘴角的伤如何掩人耳目,便低声叹口气道,“小丫头怎的这般冲动,这般不爱惜容貌,若是破了相可怎么办?”

柳茵茵被他一说,眼角又积起泪来。陈策安无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是公主可以任性肆意,怎么能这般教你。”柳茵茵抬起头看了他两眼,陈策安又闭了嘴,眼角眉梢含了几分怒意又有几分憋屈。过了半晌他才朝着徐安梁走过去,见徐安梁身上的伤更是严重,便是知道他还是有些血性在身上的,不愿意女人为他去受累,心中虽说有气,却又知道不能待他太过严厉,传出去还以为他捻酸拿醋,但他与徐安梁又实在无话可说,又想他身世到底坎坷,话中便带上几分叹息:“你这个人……”到最后居然也说不下去,毕竟是六公主要护着的人。

徐安梁原本还兀自坚持着,听到最后眼里的神采嗖然淡了下去。

陈策安未在多说,只是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旁人未觉得其中滋味,只有徐安梁,那一声轻叹便如泰山压住他最后几分倔强,顿时红了眼眶。

“怎么办?疼吗?”柳茵茵走过来,用帕子去擦拭徐安梁额头的鲜血,擦着擦着眼泪又掉下来。明明是他俩受了伤,却恍然间有几分大祸临头的自觉。涉及三皇子,他们要怎么和六公主交代,又要怎么去安抚六公主的怒气。

徐安梁摇摇头,陈策安的身影还在他的眼前萦绕。他想到幼时初见之时,陈大公子便已颇有了如今这般宠辱不惊的气度,是太子身边最说得上话的同龄人。淘气如六公主,每每犯了错惹了太子生气,也都是陈策安替她解围说好话。从前六公主与他好,他也高兴,后来六公主对他不理不睬,他也不显露出生气,风言风语也都影响不了他,进有进的得意,退有退的分寸,从小到大,他都恪守着大家长子的品格。

徐安梁回过神来,柳茵茵的帕子已经被他的血污染尽了。他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帕子,一点一点去擦拭柳茵茵脸上的污渍,一边轻声哄道:“我没事,我不疼。你怎么样,疼不疼。”

其实是很疼的,但柳茵茵使劲地摇头。

“傻孩子,刚刚冲过来干什么?”徐安梁低声喘着气。柳茵茵哪里遇到过这种事,她眼中的慌乱和无措徐安梁都感同身受。微末如他们,别说呼风唤雨,便是自保都如此艰难。世间居然有人愿意挡在他的面前,这是多么令人高兴和疯狂的事。人生终于是走到了这个契机,人有了牵绊,才有了与人周旋的勇气。

“别怕,会过去的。”徐安梁道。

日色渐渐落去,小花园中春寒渐起。徐安梁没有想很久,他也没有许多时间去深思熟虑,便对柳茵茵道:“你先去我的院子里,让珠儿给你擦点药,记住别让六公主瞧见你。”

柳茵茵点点头,又问:“那你呢?”

徐安梁垂下眼,低声道:“我去见一见四殿下。”

柳茵茵的心里刹那间闪过许多念头,好的坏的,四殿下能劝得住六公主吗,六公主若是发怒会做什么,到时候太子会责怪吗,皇后呢,甚至皇帝呢?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抬头看着他,稳稳道:“我知道了,你们好好说。”

“放心。”徐安梁安抚地拍拍她的头,转头对着珠儿翡儿道,“回去先打点水,给茵茵擦把脸,换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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