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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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年关,京都又下了几场雪,六公主抱怨了几句今年比往年更冷的怨气话,不过也不敢太放肆,北部的几个州县都遭了雪灾,户部又追了一笔银钱过去。皇帝连除夕宫宴都简办了。

等到除夕的时候,柳茵茵照例还是请小厨房的周娘子准备了一桌年夜饭,主仆五人挤在徐安梁的小厅里,倒上从香满楼取的酒,齐妈妈端上亲自包的团圆,柳茵茵已等不及先吃了一个。

时光荏苒,这竟已是柳茵茵在宫里过的第三个年。她从当时还长着点婴儿肥的小丫头,一转眼便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齐妈妈笑着打趣:“若是没有那些泼猴皮性,看着也像个正经的淑女了。”

柳茵茵给齐妈妈珠儿翡儿准备的是红包,给徐安梁的今年是一枚和田玉的籽料。徐安梁送给她的是一本书。

“过年也还是书,是嫌我读书不用功吗?”柳茵茵唉声叹气,她的屋里已收了一柜子徐安梁送的书。

徐安梁笑着敲她的头。柳茵茵和六公主一样的德行,一到上课就想睡觉,书读的稀松平常,若是先生要考试,必然找徐安梁临时抱佛脚。几番鸡同鸭架之后,徐安梁按着她每日必须到他这里来练半个时辰的描红,背半个时辰的书。可以柳茵茵不爱读书的劲,他屋里柜子上的小摆件都比手上的书有意思。徐安梁陪在一旁,有时候笑着与她计较两句,她却又牙尖嘴利,张嘴就是“难道我读了之乎者也的这些大话还能去考功名吗?”“我只要知道先生讲的是什么意思不就行了么,做什么还要会背出来”,与她争论两句,还能说出“若是轮得到我这样的人治理国家,不如趁早亡了吧”的稀奇话。

徐安梁书房的屋檐下挂上了各色明纸糊的莲花灯,院子里的炭火已升了起来,等四皇子六公主从宫宴上下来,照例还是烤栗子吃,又在后院堆了雪人,打了大半个时辰的雪仗,子夜的钟声响起,迎来了新的一年。

新年的第一天,奚太傅逝世了。消息传到宫里的时候,皇帝正陪着皇后用晚膳,听到这个消息怔了怔,问传话的太监:“怎么死的?”

大过年的,小太监觑着皇帝神色,未见多少惋惜之色,谨慎回道:“温国公世子说,太傅晨起头昏,未用午膳就歇息了,丫鬟至黄昏都未见太傅醒来,进去查看,人已经去了。”

皇帝叹了口气,只道:“太傅年轻的时候也是雷厉风行的人,到老了才昏聩起来。人去万事休,让好好操办丧事吧。”

皇后知道皇帝对温国公一家不满已久,不过是隐而不发,如今人既然去了,也不宜追究过深。

“太傅从前也算是朕的老师,朕不便前去,让太子替朕去拜祭一下吧。”皇帝又道。

这样算是体面都给了。皇后暗暗松了口气,笑道:“皇上此意甚好。”

因还在正月里,丧事办的低调。温国公只有一子,袭爵之事本来板上钉钉,可折子递到内务府,却如石沉水底,不见回函,急的温国公世子一天两次往内务府跑,银子塞了不少,得到的回复却只有一句:还得等等。渐渐开始有小道消息传开,皇帝对温国公一家不满,爵位可能落不到世子头上了。

不管如何,大波朝的春天如约而至。三月春回大地,二皇子妃钟氏第一次在府里办春宴。六公主一行跟着太子妃早早就到了,给足了钟氏面子。钟氏虽然年轻,身边却有年长有经验的嬷嬷指教,是以虽然这一天的春宴来的人出乎她意料的多,却也办的井井有序,有条不紊。

招呼了一上午的宾客,钟氏终于有时间回屋喝上一口热茶,二皇子正躲在里屋享清闲,见她进来,放下了手里的书,给她剥了一个橘子,钟氏便哀叹了一句:“今日来的人可真多,辅国公家的那位世子夫人身体不好,听说一向不出门的,今日也来了。”

跟人打交道不是二皇子的强项,但见事却十分清醒:“近来京里风声紧,太子在胶东查了不少东西出来,来这么多人自然是为了从太子妃嘴里探探虚实。至于辅国公家的那位夫人,这不是父皇在给他家小女儿相看亲事吗?”

朝廷的事钟氏并不关心,只是说起相亲的事笑了起来:“父皇相中了辅国公家的小女儿和燕王叔家的慧琳,可五弟却只想娶周翰林家的姑娘,太子妃说,五弟在承乾殿发浑,气的父皇摔了杯子。”

“是他的性子。”二皇子哈哈笑了出来。五皇子的脾气满宫皆知,二皇子一点也不意外。总之这都是外面的事,闹再大与他也没什么关系,他无欲无求,如今更是只想做闲云野鹤了。

钟氏喝过了茶,这才好奇问他:“你怎么今日回来了?”

二皇子蹙起眉头:“那些女眷都跑来你这里堵太子妃,太子不让走漏风声,我在外院也被堵的厉害,借你这里躲躲。”

太子妃确实头疼的很,深深后悔了受不住堂姐的央求今日来给钟氏撑场面,虽然出宫前太子叮嘱只需一律说不清楚实情,敷衍了事就可,可看着围上来的这许多张面孔,其中还不乏与她王家关系不错的当家主母们,她敷衍的十分辛苦。六公主在太子面前夸下海口,如今看着这些颇有些不顾体面的当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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