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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香樟树投下来的阴影淹没树下纤细的影子,正午的阳光烈烈地透过挨挤的树叶缝隙,投在高高的斑驳红墙上,阳光很凉。

红墙另一面爬满了绿色藤曼,一波一波绿得惊心。

穿着迷彩服的少女端着不锈钢的饭盒蹲在树下,头顶是夏季七月的风缓缓地带动树叶,引起一阵沙沙的声响,地上的影子慢慢地拖动,像是随时展翅飞跃的蝶。

印在眼瞳里的,是一枚近乎透明的蝉壳,有着浅浅的花纹,柔软而细腻。

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漂亮的蝉壳,轻轻一碰便会成灰。

她抿着嘴想了想,把饭盒往旁边一放,伸手小心翼翼地把蝉壳夹到手心里。

不远处有两三个迷彩服女生结伴拿着饭盒从食堂去教室,见到她,便指指点点。

――又是她。

――听说她老爱收集死虫什么的,前几天还被教官喊去训话呢,因为她居然跑去了男生宿舍。

――哈哈,不会一夜没回女生宿舍吧。

――我怎么知道。可可,要不你问问呗。

那个叫可可的漂亮女生当真就扬了扬纤细漂亮的下巴朝这边喊了一声,程葵安!

声音脆而清亮,惊动夏天里的蝉似的,天地寂静。

葵安把蝉壳收进口袋里,才慢吞吞地站起来转身。

几个面露嘲讽的女生,她们的眼神谈不上多恶意,但也并非善意,带着那个年龄的挑畔。

――程葵安,你刚刚捡了什么?陆可可瞄了瞄她的口袋。

葵安看了她们一眼,转身要走,根本没有要搭理她们的打算,她刚刚回过身也只是想看看她们向后靠近教学楼的那棵橡树,那里的蝉鸣最大,一到午休时间便是铺天盖地的,此刻却异常静谧。

――喂!陆可可觉得很没面子,一把拉住她,突然被人碰到手,程葵安本能地用力一甩。

却听见嘶的一声。

葵安皱皱眉,看看自己的右手背,一条嫣红的指甲刮伤,然后才慢慢的有血珠渗出来,伤口处带来细微的疼痛。

陆可可大概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用力甩开她,甚至还能感觉到指甲刚刚划过葵安皮肤时的撕裂感,但马上又把错归到程葵安身上。

――嘿,听说你进来是因为拿刀刺伤了别人?真看不出来,居然是个暴力狂。陆可可猛地抓过她的手臂,猛地把她的袖子给扯上去。

苍白的皮肤上,有着许多密麻的伤口,像是嘲笑一样,**裸地暴露在烈日下。

许久不曾痛的伤口却因为这烈日,细枝末节地痛起来。

然而她什么动作也没有,面目无情地看着一脸得意的陆可可,一直看到陆可可心里发毛,猛地甩开她的手,避开她毫无波澜的眼睛,说了一句,怪物!

她转身走了。

――真是神经病!

身后传来这样的声音。带着气急败坏和被人忽视的污辱感。

葵安连头也没回,快步走向教室。

下午三点才开始军训,一点半的时候就要在教室里进行温习,任何人都不得外出。学校门口常常都有教官亲自站岗,甚至还会出其不意地到学校后门去逮偷溜出去的学生。

说是温习,其实也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可是在这里要做的事情十分有限,不像在普通的学校,你可以逃课,可以听音乐,看杂志。

然而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冰冷坚硬的教育制度。

这里是特殊青少年心理矫正所,没有老师,心理医师或教官会毫无理由用温柔的方式松懈他们。聚集的都是一群问题青少年,沉迷网络游戏、暴力倾向、身心抑郁、自闭的诸多心理障碍者,面对的对象是这样顽劣,所采取的教育方式也极端,甚至残酷。

然而却似乎只有这样的方式令他们意识到自己与这个世界,与这个社会的格格不入感。不论是老师们流露出的不屑感,还是教官们严格控制他们时的无情,都说明他们利用大人的方式帮他们矫正“不良”。

不是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会甘心成为普通学生,因此一些不安份的学生总想找点乐趣,或是暗地里欺负他人,或是像程葵安一样有着收集物什的喜好。

葵安从课桌屉里伸手摸索了一会,拿出来时,手里握了一个透明的小型药瓶,药瓶已经空了,上面的标签纸也撕掉了,瓶子里装的也不是药,而是一些蝉壳。

她从口袋里拿出刚刚捡的蝉壳轻轻地放进去,动作很小心。

已经半瓶了,各种各样的蝉壳。

不知道捡来做什么,但就好像是必须非做的事情不可。

抬头的时候刚好看见米贝从窗前经过,然后又退回来,打量了一下她手里的瓶子,哟了一声,你又捡了新的壳?

她默不作声地点点头,米贝是这里唯一正常和她说话的人,没有伤害,没有不屑,没有挑畔。

米贝让其他女生先走,自己则双手撑着窗台轻轻地一跳,就坐到窗台上,拿过她手里的瓶子,对着窗外的阳光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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