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潜行（2 / 2）

否则再次见面，便是敌我两分，生死两难。当下也不顾是否会被发现，凝神运气，传音入秘。将那日禁地之中见到王文清私会神秘人的事情一一道来。

凌远志身躯一颤，又是震骇，又是痛苦。又是惊异。突然厉声道：“不管怎样，你也不该助纣为虐。诬陷同门，害的九转金丹被盗。勾结外贼，私自妖魔。连那封魔图也能拱手相送。当今妖魔环伺，时刻想要卷土重来。若是让他们解开九幽封印。大劫降临。他日九泉之下如何对的起列祖列宗。对得起人族祖先。”

王文清脸色大变，沉声道：“你怎么知道？莫非…。当日那人竟是你？”

楚望纾从怀中摸出三生石镜，斜斜照着王文清二人，默念法决，镜面彩光淡淡流转。索性被隐身纱遮蔽，否则即便此刻王文清心绪激荡，不如平日敏锐。也会立时感应到。

凡是镜类法宝，都有‘摄影成像’的功能。能将所照之影摄入镜中，再无真气激化，便可还原成像，历历分明。

凌远志冷笑不答，一颗心却倏然沉了下去。他对楚望纾的话半信半疑，方才厉声指责，其实是在试探。没想到竟然所料不差。心底难过痛苦，无以言表。冷冷道：“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王文清仰头望着穹顶，沉默不语。后殿陷入一片寂静。过了半晌，他才叹道：“不错，的确是我将那封魔图取走送给妖族。云炉丹窟的阵法、机关也是大长老命人关闭。”顿了顿，嘿然道：“徒儿，你以为灵宝派当真还有九转金丹？”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震。楚望纾更是被仿佛雷电所劈。心中徒然升起一阵不祥预感。

“当年葛玄掌教欲要冲击天人合一之境，早将剩余一颗九转金丹消耗殆尽。天下再无九转金丹了。大长老为了不让灵宝派声望下堕，一直秘而不宣。此事知者甚少。除了大长老与我外，再无他人知晓。为师将这等秘密告诉你，是真心希望你能站在为师这边。大长老为了登上掌教之位，只得与妖族交易，用封魔图换取‘回真妖丹’。只有如此才能比肩楚天阳、魏存华。平衡道门势力。”

凌远志瞪目结舌，愣然不语。楚望纾心中一震，“回真妖丹？”传说天地未开之际，混沌中有一生灵，叫做蚍蜉。生存在混沌之底。每日吞食混沌精华。后来盘古开天辟地，将他从混沌中解印出来。盘古死后，它又吞噬了盘古的一滴精血。化为炽烈凶魔。上古时期曾经为祸洪荒，凶焰滔天。女娲、伏羲合力将其镇伏，元神打散。肉身封印在南海无极山。数千年后，蚍蜉肉身化为一颗至宝神丹。效力不亚于一颗九转金丹。只是无极山究竟在何处，无人知晓。没想到竟被妖族寻到，更没想到居然落入了陆静修手中。

凌远志面色变化莫测。深吸一口气，突然仰天大笑。

王文清沉声道：“你笑什么！”

凌远志顿住笑声，目光灼灼。低声道：“从小你便教我，为人当秉公执法，舍身大义。徒儿一刻都不敢忘。时时铭记于心。在心中，师尊恩比天高，义比海重。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王文清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楚望纾心中徒然一沉。

“但是唯独此事不行。”凌远志声音攀高，朗声道：“你已经不再是我师尊了，你不是我心目中那个大公无私的师尊了。凌远志就算粉身碎骨，也宁可做那扑火飞蛾，不做投暗蝙蝠。”说着拜伏再地，一连扣了九个响头。额头鲜血淋漓。振振有声道：“从今往后，我跟你恩断情绝。势不两立。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尊’。他日我若不死，必替灵宝祖师清理门户，铲除乱党。”

王文清‘蹬蹬’连退数步。狂笑道：“好、好……”一连说了几个好字。眼眶突然微红，道：“恩断情绝、势不两立、清理门户…。。好呀，当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徒弟。”纵声狂笑。眼眸杀机大作。喝道：“来人，将这逆徒压入刑狱，祭天大典之刻，一同处死。”

“是！”

四人弟子轰然应诺，指决飞舞，将凌远志经脉系数封住。押着他朝前殿走去。

楚望纾收敛气息，当先退出执法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