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蛰伏(1 / 2)
冰冷而充满腥臭的水从自己的口鼻耳涌入进去,连同那些令他恶心的秽物也一同进入他的身体里,撕咬分裂!那种所不能承受的痛从内心深处再一次扯裂他的意识。
素净的手此刻青筋暴露地抓紧洗手台边缘,扭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冰凉刺骨的水拍在脸上,像刀子刻下来,让他清醒了不少。
“你是不是想喝死自己?”沈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靠着洗手间的门好整以瑕地看着他。
“……出来应酬哪有道理不喝酒的……”他微微喘着气,抬头看镜子里的脸。
“那也太拼命了,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收购那些小公司,其他还好,有些根本是空架子,难得你大发善心。”沈童拿来毛巾递给他。
写意失笑,“我可没时间做菩萨。”
“那你现在这是干什么?”沈童又瞪他一眼。
“为以后做准备。”他的手撑着水池边缘,淡淡说。
“你说的是江氏。”沈童无比明白。
写意看他一眼,没回答。
沈童有些无可奈何地摊摊手,“你父亲也的确是想吃掉江氏,但是你也看到了,这几年黎氏在发展,江氏也并非一层不变,因为江氏老板江静笙可不是一般的人。要吃掉不容易。”
黎写意显然不想说下去,淡淡说,“现在我不想说太多。”
沈童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就知道这个大少爷就是有本事左耳进右耳出。
“你出去把那饭局散了吧,让他们把合同都签了。”
“是是是。”沈童看他一眼,才转身出去。
等沈童出去,他才转身靠在洗手台边缘半响。仰着头看着天蓝色的天花板。
曾几何时,他都在这样的水里争气,像频死的挣扎,没人会来救自己。
在洗手间呆了大概十分钟,等写意出了洗手间,饭桌上的人已经全走光了,沈童一个人坐在饭桌上抽烟,看来是他给打发走了。见了他出来,拿过旁边的包拿出一个小瓶递给他,“先吃药,开水在这里凉着。”
他没说话,拿过药倒了两颗在手心,水也没要就吞了下去。
“这是合同和你前两天找我拿的资料。”沈童又递过一个资料袋及一份刚刚签下来的合同。
写意没看合同,他向来对沈童做事很放心,只留下了资料袋,“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还得去见宝洛。”说完拿起椅背上的外衣转身出了包厢。
沈童坐着没动。
他与黎写意相识有十年,几乎是看着他从一个沉默的少年成长到现在这个样子,雷厉风行,内敛沉默,在商界,手段残酷,利落,也周到。也不如旁人会留个情份什么的。
在他眼里,钱只是钱,不代表任何权力与欲望。
尤其记得第一次见到黎写意时的情景。那时候沈童自己也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父亲是黎明朗的得力助手,他父亲去世后就把沈童也托付给了黎明朗。
那晚他正和黎明朗正在谈一桩生意至深夜才归,就看见一个少年蜷在门口。黎明朗走近时,当即脸色惨白。
因为这个孩子还抱着一个骨灰盒,沈童依然记得那个深夜大雨里,少年站在那里,用安静得不能再安静的声音说,“妈妈死了,飞机失事。”
那段日子,他不怎么说话,一双眼睛看人冷冰冰的,包括对自己的父亲黎明朗。他对于别人给他的好,抱着太强烈的警备心,让人无法靠近,如果忍让不了,就用武力。
这是他从小的习性,并且曾经因为秦霜,他父亲的再婚女人,给他打扫房间的时候,无意捡到了他一直随身戴的戒指,那是一枚做工并不精致,甚至粗劣的戒指,只是造型很特别。上面是一个十字架。
当时的写意拿着水果刀指着秦霜。如果不是黎明朗和他闯门而入,这个孩子指不定会采取什么手段。
那是黎明朗第一次动手,连扇了他几个耳光,打得嘴角出血。以前,儿子对他再不好,他都要给他最好的生活与环境,疼惜儿子从小失去母亲,便要给予最基本的父爱,然而几年的忍让与温柔终究抵不过儿子手里执的那把刀,而这把刀指的是自己最爱的那个女人。
这罪大恶极的做法让黎明朗深感痛心,也似乎才从心底惊醒,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如果这个孩子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液,是断然不会这样的。比如宝洛,秦霜与他的孩子。
十九岁那年,黎明朗用最快的速度办理了出国手续,将写意送去了英国。这一呆就是好几年。那好几年里,黎明朗都没有太管写意,沈童偶尔提起写意在那边的情况,那时候黎氏企业正好是蒸蒸日上的时候,换来只是黎明朗淡淡的一句,那个孩子的未来如何,全凭他自己,旁人左右不得。
一直到现在黎明朗年纪渐大,面对公司心有余而力不足,便把在瑞典执管分公司的写意叫回来。
黎写意坐在车内,微闭着眼睛,今天喝了太多酒,导致头有些微疼。
好半天,他才伸手触到座位上的资料袋,那是他托沈童调查的江氏这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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