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尘埃(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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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在她七岁那年。江容至和她在练功房里练嗓子。其间。有人來访。江容至便出去见客。她练累了。便下楼去喝水。结果在楼道那里听到了房间里那段谈话。

“那个戏班一年前早就散了。人员的资料都在这里。”一个令她陌生的声音。

后來她才知道。那就是所谓的私家侦探。不管你隐瞒多深。都可能被挖出來的私家侦探。

“那个女人呢。”

“那个年轻女人叫白芷。也就是先生你要找的那个女人。到戏班的时候。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白芷的名字。陌生的女人名字。却令江容至静默了好一阵。

“也就是说。她那一年的确來了西塘。”

“是的。是她亲手把两个孩子带來。又把孩子留在了西塘。这都是我找到以前的戏班戏子问到的。”

又是好一阵的静默。

“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

“……三年前得肺癌去世了。她的朋友把她葬在了南京。”

江容至的声音变得异常疲惫。“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先生。”

她赶紧跑回楼上的练功房。那一天。江容至都沒來。

那段话。她很是迷糊。白芷是谁。她不知道。江容至突然变得疲惫。脾气也更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从此以后。江容至对她越加苛刻起來。如果说三岁开始。便少不了鞭打。关闭室。那么后來。便更是残酷。他经常会掐着她的脖子。眼里喷着愤怒的火光。“你记着。这一辈子你得唱戏。尝试你母亲对我的亏欠。”

或是。“你这张脸。就是为我而存在的。你改变不了。”

或是。“你会不会有一天也会抛下我而去。”怎么会呢。因为她一直想离开他。恨不得远远的。

她不记得自己的母亲。可是那样的江容至让她害怕。

曾经。有许多人夸她漂亮。可是渐渐的。等她长大。才意识到。每一次江容至看她的眼神。都是看另外一个人仇恨的眼神。

那种恨意。像火一样着燃。

直到十三岁生日那晚。她练嗓子时。出了差错。江容至愤怒无比。拉着她就要把她关进暗房里。她一想到那样的黑暗就恐惧。第一次反抗了江容至。江容至一个耳光扇过來。脸上火辣辣的痛。

江容至转身出门。她知道一定是去拿鞭条了。

在等江容至拿鞭条的时间里。她看着全身镜里自己的脸。那是一张无可挑剔的脸。然而现在却因为这张仍带给她命运的不公平。

如果她可以亲手终结这种不公平的命运。

如果可以的话。

只有她知道。她需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让刀刻在自己的脸上。一刀一刀地刻下去。便痛苦一分。她死死咬着唇。咬出了血。那些血汹涌而出。

等江容至來的时候。惊愕地瞪大眼睛。随即便跑过來夺下她手里的刀。“静歌。”

那是第一次在江容至眼里看见绝望与伤心。那是第一次在这个什么都不在乎人的眼里看见这样的波动情绪。

当时的江容至抱着她就跑出门。手里还拿着那把刀。然而就在下楼时。因为跑得太急。两个人一起滚下楼梯。她在江容至怀里脱手而出。脑袋咚地撞向墙壁。在晕过去之前。她看见的是。江容至满身是血地跌向手扶栏之外。

在最后一个意识里。她突然想到。江容至跑來练功房的时候。手里沒有拿藤条。

为什么。

这个为什么在她醒來得知死亡讯息的时候。便遗忘在记忆的尘埃里。那一刻。她就决定要忘记。

将那个人所带给她的残酷童年。忘得一干二净。

杜显扬曾经帮她上药时说。“有些爱的表达方式。过于苛刻。也许你长大后就会明白。”

她不会明白。她现在也还是不明白。别人的父亲对自己的孩子疼爱不來。偏偏为什么她的父亲对孩子这样。

静歌看了一眼无力靠在身后粗大香樟树的静笙。所有的事情说出來。即使再不堪。也少了那窒息的压迫。

静笙低着头。许久许久都沒有说话。是可怕的沉默。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那是一种陌生的光。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然后爆发出一阵凉凉的笑声。“原來最傻的不是我。不是你。不是黎写意。不是我们五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原來最傻的。是那个人……哈哈。”

她瞬间失声。尝试叫了一声。“哥……”

静笙无力地挥挥手。“不要叫我哥哥了。我不是你的哥哥。我沒有你这样的妹妹。不要再叫了。”

她的眼泪流下來。“哥哥。”

静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一下子奔了出去。

静歌忙推了推青阳。“青阳。你快去追我哥哥。快去追他啊。他会出事的。”

青阳顾不上什么。拦了的便上车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來接你。”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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