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等他(1 / 1)
七个月后。。
这一年的十一月,西塘居然下了第一场雪。薄薄的一层,轻轻的雪片,飞舞在西塘乡水里。
这一阵子,静歌都睡不好,每天都失眠,睁着眼睛到天明,她就爬起來坐在外面的院子里,不知不觉就十一月了,空气里都是凛冽的香味,几点星星闪闪烁烁地挂在澄澈的夜空。静笙和青阳为了这可是想尽了办法,但都沒有什么改善。
江宅和杜宅现在改成了客栈,江宅是静笙经营的,杜宅是杜显扬和她在经营,生意好像还不错。这几年中国的旅游业发展得不错。
三个月前,静笙突然回了西塘,说现在公司全权交给青阳在打理,他自己想在西塘开家小店。
于是把江家改成了客栈,生意还不错。
这天她去了江宅,替静笙招呼客人,坐在门口的摇椅上,有几个來这里的旅游的小姑娘缠着她讲西塘的典故,静笙给她拿了个暖壶,让她抱着,又问她冷不冷,要不要进去。。
静歌摇摇头,“不冷。”说罢便伸出手去,轻轻用手接了一朵雪花。
那么轻,那么凉。那么好看。
那群姑娘散了后,她把用完的煤块提着倒到院子里的竹筐里,正要回房的时候,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肩上披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那个男人嘴上扬起一丝微笑,“静歌,你还好吗?”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雪花落了一肩,手里的东西啪地掉在地上江山国色,好看的小说:。
静笙走出來的时候,愣了愣,有些吃惊,“沈先生。”
“静笙。”沈童微微一笑,再度看了一眼静歌。
静歌端茶到客厅,沈童坐在那里,静笙不知道去哪了。。她把茶端过去,沈童忙站起來接过她手里的茶,“小心点。”
她笑了笑,“沒关系的。”
“孩子多久出生?”
她笑了下,“现在八个月了。”
沈童点点头,眼眶居然有些泛红,然后他别过脸去。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等他的情绪恢复。
良久,沈童才重新回过头,“我今天來,是写意让我交一样东西你。”
说罢便从旁边的行礼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那是一个戒指盒。
沈童缓缓地在她面前打开那个浅白的绒丝盒。
一枚女式浅白的戒指静静地躺在盒子里,泛出温暖的,洁白的光芒,而中间最洁白的一处,是中间刻了两个字,经年。
她沒接,直直地望着沈童,“为什么他不亲自來?”
沈童低着头,“他说总有一天会來的。”
“是吗?”静歌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笑,“我相信他。”
沈童想说什么,但是看着静歌释然的笑容,反而先前准备的所有话都堵在喉咙里。
沈童只逗留了一会就离开了,送沈童离开时,她什么也沒说,站在小弄口对沈童挥挥手。
沈童在打开车门的时候,转过身说,“宝洛的新书快出來了,來年春天,签售会在西塘的中学。”
“我到时候一定去。”那时候宝宝也应该出生了吧。
沈童点点头,突然说,“谢谢你。静歌。”
静歌怔然了下,沈童已经上了车。车子沒一会就开走了。
她能记得的,都是一些快乐的,并不悲伤的事情。她记得自己仍然在等他,她知道,他多久來,就等到多久,她知道,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是这个世界上他留给她最珍贵的礼物。
静止
晚上的时候,静歌戴上了那枚戒指,浅浅的光戴在修长漂亮的手指上,泛过一抹光亮,像流星滑过时的美丽。她静静地坐在房间里,时间像此刻静止不前。
远处飘來了优美的歌声,像是唱尽了他的十年,她的十年。
一曲唱完,这二十三年來的悲伤,终于要落幕。
那一晚,是静歌睡得最安稳的时候。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只知道那是自己睡得最长久的一觉。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她和写意站在西塘的水上小桥,她看得清他的脸,温柔而俊美,他握着她的手,温柔地注视着她。那么长的时间來,她都不敢叫出他的名字。
然而这一次,她终于叫出了他的名字。
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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