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真香（1 / 2）

早饭前，赵白羽还是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该做的活计。

服了大管事给的丹药，小腿处被赵公子桃花洞穿的伤口果然好了大半，虽还没有痊愈，不过也不耽误他跑腿打杂。

从上等小厮被贬为后院的下等小厮，幸灾乐祸的自然不少，有大半的人在等着看他的笑话。赵白羽，哼，以往仗着莲花客卿的赐名不把人放在眼里，每月的铜钱都多那么几文，这下算栽了跟头吧。

几个小厮私下嘀咕是老天爷开了眼，这才让赵公子来收拾他的。也不想想，是什么人都配姓赵的么？

赵白羽一声不吭。

后院是帝鼎阁下人住的地方，虽窄小，但也不是一会儿就能打扫好的。他要赶着在早饭前完工，打扫的异常殷勤，哪有空理会那些闲言闲语。

大管事把这些看在眼里，略觉得可惜。这孩子倘若不是犯了阁主的忌讳，到是个可以培养的好苗子。

帝鼎阁一直是大乾圣地，受万人敬仰。除去有大乾第一人坐镇阁外，更是因为术法的道藏院，武道的轩辕楼，历来都是天才辈出的地方。而阁内不仅有军部看重的道藏院轩辕楼，还有多出政界权贵的上阴学宫。

这般深厚的底蕴，来阁里修行的世家公子自不在少数。

赵白羽昨天在道藏院惊鸿一瞥过那些世家公子的风范，只觉得一个个贵气逼人的紧，身上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势。昨天听剑七说这些人将来大部分都会是王朝的大人物，权柄通天，而那赵公子更将是顶尖中的顶尖。

他眯起眼睛，隔着重重院落望向道藏院的方向，勾人的眸子里泛出一丝丝红色的纹络，略微出神。在帝鼎阁这么多年，靠自己学会了隐忍看起来与世无争，但并不意味着他会一味的去忍气吐声。

这一日赵白羽旁敲侧击，总算知道了那赵姓公子名叫琅轩，赵家的嫡系公子，三品术法修为，天赋高的吓人，被道藏院的长老们一致认为是未来五十年术法抗鼎者。

一天的时光波澜不惊地过去。

赵白羽在小食堂啃着面饼，边寻思着给道藏院那边下药试试。不过他如今只是下等小厮，道藏院那边的食堂是进不去了，又没有鹤顶红之类的毒药，想想也只能作罢。

他啃面饼时又想起另一件心事，曲指算下时间，再过几天就是谷雨节气了。

是他十六岁生日，也是那莲花客卿的祭日。

莲花客卿曾是帝鼎阁的三大客卿之一，名之长卿，崛迹于道藏院，四十岁入了指玄境，被一致认为是将来阁主的不二人选。只是，这个赵家庶出的天才为了能让娘亲入赵家祠堂，誓死都要拿回赵姓。终于在五十岁步入伪天象境时破阁而出，只身入了赵家。

外人无从得知那一日的事情，只知道他得了赵氏王姓后，就此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这些都是早些年陈青牛从上阴学宫听来，再当段子说给他听的。赵白羽体会不到其中的风光，倒是人走茶凉的辛酸更明白了些。

他记得那一年，油尽灯枯的赵长卿在床上熬的只剩一把枯骨，但就是吊着一口气，到底不肯死去。他记得最后那天，正是谷雨节气，连绵阴雨不绝，不成人形的赵长卿长出了口气，回光反照道：“白羽，你是不是怪我一直吊着不死，连累你一起遭罪。白羽，再过十年猪牛马你就十六岁了，那年你可来我坟前，我赵长卿给你份诸佛龙象的天大福缘。”

赵白羽念着他的恩情，每年都会请一天的假去上坟，如今算算日子也快到了。

所谓的天大福缘，赵白羽实在不太敢想。但他观想经书，枯熬打坐十年，怎么看都不是甘心认命的人。

正当赵白羽啃着面饼发呆时，一个年纪小他几岁的小厮匆匆跑进来，对着一帮同年雀跃道：“道藏院那边有个天仙女子来我们后院了，可真美啊。”

后院是下等小厮的院落，平日里都是做些下贱的活计，哪里有眼福看过什么漂亮女人？都一窝蜂跑了出去，只剩下赵白羽仍在原地低头吃着饭食。

他有自知之明，不喜欢像陈青牛那样，什么事都喜欢凑热闹图个眼瘾。以往陈青牛陪他去上坟时，总喜欢盯着那些姑娘小姐挺俏的屁股雪白的胸口看，要是万幸被漂亮的女人打了，则会笑摸着脸说真香，恨不得没隔这层衣物才好。

这大概就是他们这些前途无望的小厮的心态，被女人打骂羞辱了还觉得万分欣喜。到底是因为女人，权势，这些都离他们太过遥远了啊。

赵白羽端着米粥，忽然想起陈青牛走时说的那句话：“白羽，这世界这么大，咱们这些小蛤蟆总不能一辈子都坐在这口小井里，也该换口大井才是。”

如今陈青牛已入了军部，或许再过几年便能拣个校尉当当，看到漂亮女人时，肯定不会再过过眼瘾，说不得还会霸王硬上弓，爬在女人肚皮上做那神仙活儿。到时候，他肯定要笑话自己这只小蛤蟆的吧。

赵白羽轻声叹了口气，也许，是该一步步走出去，见一见那些外面的风景，以及漂亮的女人。

思量间，小食堂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