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庶出女子最不易（1 / 2）

雷灵子带着两个道士似乎是准备在来福客栈常住下了，一连三日也不曾提回玄清宫的事，赵白羽自然乐得其见，有这么一尊指玄境的大高手在侧，就不怕那白发如鬼的赵勾男子去而复返了。

这几日来陈再道依旧是只身出去勘察青州的风土人情，而赵白羽则在屋内闭门造车，专心致志地描绘那些玄妙的符文，倘若要是累了，便去院子练那极难的一刀。

以刀养剑意，自然是一条羊肠小径，但倘若走通了，便能如四十岁之前便问鼎天下剑道之首的叶青莲一般，开武夫剑道之先河。

当初在青峰山，兵解之体的剑痴柳扶瑶不惜跌境也要借一口天象境的剑意给他，就是看重了赵白羽这种可能，而今，雷灵子停留至今不走也是为此。

其实剑道不全同于武道。就拿道家的练气修行来讲，修的是精气神，追求炼神返虚的境界。而剑道，虽有钻研剑招极致，追求武夫体魄的剑招式修行，诸如鬼谷的剑冢，却也还有同术法枝气同连讲究天人归一的剑意修行。叶青莲之前，江湖上剑道等同于武道，而叶青莲之后，剑道便开始走出武道的桎梏，似武非武，夹于术武之间，才有了后来诸如一袖青龙类的术剑秘籍。近些年崛起于江湖的剑道魁首楚太常，更是压下剑法无敌的鬼谷剑冠，告诉世人，剑招再怎样去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也不敌不过真正浑然天成的剑意。

赵白羽虽创出几式略有的剑意的招式，但大都脱离不了剑招的范畴。即使是当初借了天象境剑意的当归，以及自兵书里悟出的千钧，都只能算是有几分剑胎，离太上剑意相去甚远。

自古剑招千奇百怪不在少数，但想要如同雷灵子那般弹指一二便有剑意，实在是难如登天。倘若赵白羽能够将那日所见的指玄两剑化为己用，悟出自己真正剑意通透的一剑，那才算是大机缘，可遇而不可求的灵犀所至，妙手偶得。

心生神往。

简单四字，对天下剑士而言，何其艰难。

根骨，机缘，气远，勤勉，缺一不可。

赵白羽这些日子以刀练剑，雷灵子不修行时，便在窗户旁静默观看，总能于细微处窥见让他眼前一亮的东西，也就不急着找赵白羽这个怪胎要剑返回玄清宫。

赵白羽偷师于雷灵子，自然不介他的观看，甚而是巴不得雷灵子能多看一会，瞧出其中破绽之处再来指点一二。只可惜白袍道士似乎对指点之事兴致缺缺，提也不提，只让赵白羽独自摸索去。

如此又过了几日，青花河上的诗会终于要接近尾声，来青州捞名声风月的书生也陆陆续续走了不少，回去自然少不得回味这些天的风流韵事，写诗成集。大乾如今最负盛名的柳三变当初赖以成名的《花间词集》，所填的便是青花河的风月场景。其中一句“莫道不销魂，玉人何处教吹箫。”道尽其中滋味。

只是让这些离去的书生觉着可惜的是，青州最大的花魁公孙凤舞，被那座横亘在青花河上的官家楼船给强行霸占了，不然见上一见这位传说可口舌吐麝香的女子，那可就是真正的了无遗憾。

清明诗会既然散了，青花河上成千上百的楼船自然也跟着陆续撤去，而在所有楼船中最显得气势磅礴的一座雕花楼船上，一位红裙佩刀女子此时正倚着栏杆，低头望着水面上沉浮飘荡的灯花喃喃道：“原来良辰美景一转眼就已是这般败颓成尘了。”

苏柔然身边还站着一个青衣女子，比起她**半露的豪放衣着，少女的无疑要淡雅太多。原本是跟柳公子来楼船见那位大花魁的，此刻见她发呆，便扯了扯她的大红衣袖，打趣道：“我可从没见过姐姐你这个样子呢。”

红裙女子叹了口气，低声道：“小樱你还没做女人，不懂，世间最苦，莫过是相思。”

曾在玄清宫主动搭讪过赵白羽的苏樱一脸不可置信，半晌，这才掩嘴笑道：“到底是哪位才子将姐姐的魂给勾去了，竟让你说出这般酸的话来。”

苏柔然哀怨地望着流淌而过的河水，低声道：“那位公子可了不起的很，一进城便引来赵勾里的大人物前来截杀，而给他护驾的是玄清宫的紫雷真人雷灵子。先前我以为玄清宫他是装腔作势，如今看来确实是有底气的。”

苏樱闻言心头一跳，开口问道：“玄清宫？姐姐说的可是六七日前的那位白衣佩剑，眸子勾人的紧的公子？”

苏柔然看了眼脸色绯红的妹妹，忽然失了兴致，淡淡地点了点头，清冷道：“你我所说应该是同一人。”

苏樱虽看起来风光，但在苏家不过只是个庶出，虽有父亲大人宠爱，但家族地位始终比不上眼前这位正儿八经的苏家大小姐。自幼小心经营两人关系的苏樱觉察出姐姐的不悦，赶紧低头赔笑道：“小樱也觉得那公子皮囊好看的紧，跟姐姐你真是天造地设的绝配。”

苏柔然搭在刀柄上的手指却没松开，只是侧目望了眼楼船内同公孙凤舞谈论风雅诗词的柳白玄，淡声道：“管好你的柳家公子就行，至于那位，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苏樱低眉顺眼地点了点头，没敢有丝毫的脾气。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