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花谢空折枝(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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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好几天了——薛氏夫妻见面却都不开口,只匆匆擦肩而过。

薛珍透过窗户看院子里父亲落寞的背影,还有母亲忿忿的表情,不由再次叹息一声。

在她的印象里,爹似乎从来没有对娘亲如此疏远过。虽然在别人面前,他们夫妻俩从未表现得过分亲密。但薛珍知道,爹一直很爱护娘亲,至少这么多年,他连句重话都没说过。

而在大家看来,薛大人心疼夫人最好的证明就是——他拒绝纳妾,也从不在外面拈花惹草,让薛夫人伤心难过。

所以薛珍很迷惑:到底几天前出了什么事?竟会让爹对娘亲如此生气,甚至连对方的一句解释都懒得听。

她记得清楚,那天自己偷偷跑出去找人下棋,差点被抓个现行。后来到家便一直担心,怕和琪没办法替自己打圆场,不能在爹面前蒙混过关。

但没料到,很快爹便回府,却没有找自己算账,反而关起门和娘亲聊了许久。

起初,两人说话声都不大,可后来就听见花瓶落地破碎的声音。接着爹气呼呼打开门径直出府,只剩娘亲躲在屋子里,一个人呜呜地哭。

当夜,爹终究回府没有留宿外头。可他却自此搬出卧房,每晚都在厢房休息。他也不再和夫人同桌吃饭,仿佛夫妻俩真有了心结,让他无法释怀。

瞧,就在刚才,薛珍假称自己病了,希望借此能让双亲见个面缓和关系。可结果呢,两人碰到依旧不理对方,二十多年的夫妻却形同陌路。

“珍儿,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作为堂堂一品丞相的原配,于品芝的风度向来为外人称道。即便这几天过得很不顺心,她也依旧眉眼含笑,开口似春风拂面,“听下人们说,你病得不轻,却坚持不去医馆。我的大小姐,你这是跟谁怄气呀!”

“娘亲——”见她有意向自己隐瞒实情,薛珍也只好继续装无知,软软缩在被子里假扮病人,“今早女儿只觉得头好疼,胃里也火烧火燎的,还以为出了大问题……

“幸好这会儿已经轻多了,相信没什么妨碍,所以想着不去医馆也罢。哎,都是梅子她们,遇事总爱大惊小怪,才让娘亲白白担心一场。”

“你真的没事了?”于品芝在床榻边坐下,仔细看了看薛珍的气色,这才松口气,“嗯,看起来像是好多了……珍儿,你已经长大了,以后要学着多照顾自己,也再别使什么小性子,知道吗?”

“娘亲,您怎么还把我当小孩儿啊,好看的小说:!”

薛珍自幼被宠惯了,闻言撒娇般嘟起嘴,从被子里起身一下拥住于品芝,眼里有泪却生生忍住,“其实女儿早就成年,很多事也看得明白。所以娘亲,如果您有什么需要,说出来,女儿会帮您,真的。”

这些年,于品芝从没在别人面前掉过泪,甚至连面对女儿时也不例外,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所以当听到薛珍的话,她也只是安慰般拍拍她后背,继续和颜悦色:“傻丫头,娘能有什么事要你帮忙!倒是你的终身大事,才真正令我放不下。”

“我的终身大事?”薛珍心里一沉,很想回避掉这个话题,“我……我暂时还不想嫁,女儿只愿永远留在您身边。”

“瞧瞧,你这说的什么话!哪有姑娘长大了不嫁人的?”

于品芝想必不知道皇上有意赐婚的事,所以暂时只能天马行空地想象,“前阵子,皇上不是曾命你爹呈送过你的画像吗?也许就是在为诸位皇子挑选合适的结婚对象……不是为娘自夸——凭你这般有才有貌,就算被太子殿下看中,成为身份尊贵的太子妃,也没什么稀奇。”

“娘亲,您在说什么呀,我才不要嫁给太子呢!”

薛珍竟忽然想起和琪,脸上忍不住一红,“女儿的意思是,那些皇子其实都靠不住……大家不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女儿倒宁愿嫁给平头百姓,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珍儿,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于品芝显然有些意外,一把握住薛珍的手言辞恳切,“乖女儿,你不是一向很聪明吗?怎么反而会在婚姻大事上犯糊涂!你如此优秀,是我们薛家的骄傲,寻常男子哪配娶你?”

“娘亲,你太高看女儿了。其实……我根本没那么好。”

薛珍再次想到和琪,同时想到他在棋馆里说的那些话,心里一阵委屈,“也许在某些人眼里,和我成亲才是大灾难。人家不觉得我有多出色,反而避之不及。”

“珍儿,你说什么?”于品芝没有听清薛珍的喃喃自语,只轻轻皱眉,跟着便笑了,“我的傻女儿,你怎么会这样不自信……相信娘亲,你是京城乃至全天下少有的好女子,不管将来谁娶到你,都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不过话说回来,若非这几年你爹昏了头,硬是和四殿下越闹越僵,你呀,恐怕早就嫁进宫了,哪还轮得着别的皇子对你有所觊觎!”

“娘亲,您这话什么意思?”薛珍心头一动,莫名生出几分欢喜,“难道我和四殿下……”

“你该记得,当年王皇后曾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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