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喜与牵挂（1 / 2）

太阳何时爬出院墙？大门外的鸡鸭伸头缩脑地从门洞里钻进院子里，悠闲的东啄啄西瞄瞄，偏头摆尾的散在鸡笼门前，不肯进去。

屋里光线渐渐暗下来，我撑起身子挪动麻木的双腿，扶着椅子去点亮桌子上的油灯。

……

“生了，生了！”我从椅子上跳起来，与在堂屋里焦急打转的儿子撞个满怀。儿子扑过去推开房门，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传出来。我合手：“谢谢菩萨保佑！谢谢祖人保佑！”我再次来到香炉前燃香磕头。此时，院子里传来了雄亮的鸡叫声。

“父亲，是个男婴，文秀生了个儿子，你高兴吧！你欢喜吧！”宏儿激动的跳出房门，语无伦次的跟我说完，又跑进房里去。

“高兴，怎能不高兴？我白家有传人了，添丁了。宏儿，你，你赶快去给你大伯报喜。”我对着儿子房间激动的说道。

“等天亮再去，我想眯一会儿。”儿子出来打着哈欠说道。我一脚扫过去。

“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早已站在院子里等哥回来的我，连忙迎上去扶住他。哥的手有些颤抖，我高兴的不知道要跟哥说什么。哥笑呵呵的点着头，在我的搀扶下进了门。

“快，把小毛毛抱出来，让你大伯看看。”我急不可待的对儿子说道。宏儿双手捧着刚出生的小毛毛：“来见见你大爷爷，这是大爷爷。”

哥慌忙扯过长衫下摆摊在膝盖上，双手接过小毛毛，慢慢的，轻轻的放在膝盖上摊开的衣兜里，合不拢嘴的，笑着看着衣兜里的小毛毛。好一会儿才小心的捧起来，小心的递给宏儿：“快抱进去吧！”

我递给哥过一盅茶：“幸好昨个你给他们雇了顶轿子，说是到家不多时就动了，又赶紧转身往回抬，这要是走去不知道怎么样了。”

“顺就好，没事顺就好。”

“哥，亲家母跟着一起来了。”

“啊！”

“宏儿，我在房门口喊了声。”

“是文秀他大伯回来了？”门开，亲家母人随声音出来了。哥立马起身迎上去：“妹子，你受累了！”

“不累不累，恭喜你家添丁了，真是发财又发人。”

“好，好，发财又发人，借你吉言。坐，坐。”哥挪挪椅子说道。

天，已亮。哥起身说道：“看看家里需要什么东西，待会我让伙计送回来。”

“应该不缺什么东西，宏儿他母亲几个月前就张罗着准备这个，又买那个的。”哥点点头问道：“手里有钱么？”

“有，你上次给的都没用。”

“该用的用，不要太省。这大人孩子月子里千万要照顾好，需要添置什么跟我说声，该买就买。”

“我知道。”我把哥送出大门，望着哥离去的背影，我在想：哥的心里应该有多高兴，这是他为之一生的心头事，这是他一辈子操劳，为白家争得的心愿。远远望着哥甩手大步的走在路上的样子：哥，你的心应该踏实了，我在心里想着念叨着。

“哥，宏儿要走，去边关。”

哥推开算盘，盯着我：“你说什么？”

“他昨晚上回来跟我说，边关战事吃紧。供给紧缺，要地方上赶紧筹粮筹款押送边关。他说他已经报名押送粮草去边关。

哥咬牙：“胡来，他人呢？”

“我出门时他还没回来，这几天都是到掌灯时才到家。”哥合上账本：“走。”

“你执意要去边关是吧？去吧，把你妻儿也带上。”

“大伯，你这是哪里话，这里是我们的家。再说，文秀还在月子里。”

“你还知道文秀在月子里？你还晓得这里有个家，你丢下他娘俩一走了之，谁来照顾他们？”

“这不是还有你们么？”

“我们都老了，照顾的了吗？”哥又急又气的压着满肚的火气低沉沉的说道。

“请人啦！雇个佣人就好了。”

“你个败家子，我们白家有裆的裤子，穿了几天？”

“大伯，你思想开明点好不好？”

“还要我怎么开明？”

“我们说不上是大户人家，请个佣人，还是请得起的嘛？”

哥一掌掴过去。

“你怎么又打我？”

“我打醒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孝的东西。”

“我怎么不孝？你们生病了，我端茶倒水……”还没等宏儿说完，哥又一巴掌掴过去，怒不可遏道：“白家不仅仅是要老人生病了，有人端茶倒水。更要的是过个安生的日子。你走了，留给你妻儿的是无尽的思念。留给老人的是提心吊胆，牵肠挂肚的日子。自古边关千里，几人还？边关多你一人不多，少你一人不少，要你逞那门子能？”

“那前方千万勇士，就不是他父母的儿子。”

哥伸手抓住宏儿的衣襟：“人家有兄弟姐妹，即便战死，还有其他儿女为老人养老送终，还有其他儿女安慰老人那颗苦凄的心。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