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自做自受(1 / 2)
阳光从门缝里照进来,正照在老人衣襟破烂的身上。他慢慢的轻轻的支起身,瞧见自己睡在一块窄窄的铺板上。铺板上垫着厚厚的枯草,一床又黑,又破,又小的棉被盖在他身上。他翻身坐起,小声呼唤了一声:“老人家!”
老人家没有吱声,也没动。睡着了?他下床走到老人跟前,老人头、手趴在膝盖上,火堆里早已冷却无火。“老人家!”他弯腰轻轻的拍了下老人的背:“你上床睡吧!”
老人什么时候死的?他不知道。他在床上睡了多久?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不知道?
他将瘦小的老人抱起来,放在铺着厚厚枯草的床上,慢慢抹直老人的身子。
把那床从他身上揭开的棉絮盖在老人身上,为老人扎好,盖紧:“老人家,我一定是你背回来的,是吧?你是因为背我累出毛病,是吧?你把窄窄的床铺让给我睡,为我冻死的,是吧?”他跪在老人床前,头顶在老人身上,任凭泪水流下:死吧!跟老人死在一起,也是一种缘分。
他站起身在老人的草屋里找着,寻找着。除了用石头黄泥糊起的一个地灶,一只缺了口的铁锅,一把靠墙的烂铁铳。铳边丢着一只没拔毛的野鸡。连一截索命的绳子也没有。
他无力的坐在老人坐过的唯一一只矮凳上,悲哀痛苦的不能自拔。许久,他走到门前,拉开挡不住风的一扇门,门外茅草屋檐下滴着被太阳融化的雪水。他要先找一处地方,把老人安葬。
他用手捧着黄土拍在老人小小的坟头上:“老人家,你姓什么?哪里人?这么大的年纪?为什么孤身一人住在这里?他跪在那用头抵在坟头上,许久,许久。他无力站起来,也不想站起来。耳边突然响起“嘭”的一声,他抬头睁开干涩的眼睛。
太阳已经偏西了。山那边再次响起“嘭”的一声。他撑起身慢慢站起来,一只野兔慌张的从他脚边,窜进他拔起丢在那里的一堆枯草里。一大汉端着铳张望着朝这边走来。他连忙向那人迈几步,大声问道:“大叔,这是什么地方?”
“吴望山。”
“无望山”?他偏头重复着。
“大叔,这里到古松涧有多远?”
“远着呢。”大汉将端着的铳,顺到右手提着,转身不耐烦的粗声回道。
“哎,哎,哎。大叔,这里有集市么?”往前追了几步,又大声问道。
“前面那架高山下有集市。”
转身走进草屋,拿起被老人塞在,用石头砌起的,床底下的包袱。打开包袱,拿出一双母亲为他缝制的一双深口棉靴。坐在凳子上,扯掉脚上的烂底浅口棉鞋。
又从包袱翻出一个肉饼,咬了一口,口里苦涩的没味。他嚼烂咬下的饼,强行咽下。又将肉饼放进包袱里,收紧包袱,摸了摸腰间的东西。提起包袱,慢慢走出这间,让他安睡醒来,得以重生的草屋。
“老爷爷,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我没能跟你老人家说上只言片语。不知道你老人家姓甚名谁?连对你老人家报恩的机会都没有。他放下包袱,用手捧起周围的土拍在坟头上。
冬日渗白西斜的太阳透过树林,洒在坟上,将他长长的影子落在坟头上。他慢慢转身,感到一阵头晕,脚像踩在棉花上。软软的,固定不了自己的身子。
走,必须咬牙走到集市上去。走过草屋门口,门外墙边,靠着一截光滑的木棍,他伸手抓过:老人用过的拐杖?
……
他拄着半截木棍,终于走到街头。店铺里照出的灯光,在他眼前上下跳动,上下跳动着……
“你醒了?”一只温润的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总算退烧了。”
他睁开沉重的眼皮,搜索着这间屋子。从左边半开的一扇窗口,飘进来一股很浓的中药味。他收回目光,看向床边,注视着他的大爷:“老人家,是你救了我?”
“我是行医的,治病救人是本分。”
他想支起身子,跟老人道声谢,老人扶起他软弱无力的身子。扯过床头叠着的棉被,垫在他背后,慢慢放他靠上:“你受过重伤,没有得到及时彻底的治疗。又受了风寒,体质下降。导致炎症,发起高烧。我想问一下:小伙子,你是从哪里来?又赶着去哪里?”
他垂下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人。
老人家笑笑:“我多问了,多问了!”
“不是……,老人家,这里离古松涧有多远?”
“你要去料草场?”
他微微点点头。老人顿时神情疑重的转个身:“你老家是哪里的?”
“旧陟楼街。”
房间的门缓缓推开,一少年端着一碗深色的药汁进来:“师傅,凉好了。”
“递给他吧。”
他双手小心的接过少年递过来的碗,张口毫不犹豫一口灌下。他渴了,很渴。他还想再来一碗。当他意识到这是一碗药汤时,嘴里已经很苦很苦了。老人提过条案上的水壶,倒了一盅水递给他:“漱漱口,很苦的。”
他起身上了一趟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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