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归来（1 / 2）

父亲，我想用店铺转让的银两救济那次遇难的人家。”

“不可。”父亲白长生断然拒绝了儿子的要求：“我和你母亲年纪也大了，你又长年不在家。以前有你大伯做着生意，天天有进账，我也不担心。现在家里就剩这点家底。”

“不是还有那么多地，那么多粮田么？”

“良田，粮田。天给你收，你才有收成。天不给你收，你白忙活！”

“父亲，这么多田地，再不济日子也好过。”

“你只知道亏欠你的兄弟，感恩不杀你的大人。想过这一家老小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吗？”唐文秀怒不可遏的冲出房门，怨恨的说道。

“没规矩！”白宏方瞪了妻子一眼。

“我没规矩？我一个弱女子，在家赡老抚幼。你呢？孩子出生到现在这么多年，你在哪？这，回来几天，也不跟家里任何人吱一声，商量一下。就盘掉大伯几十年用心血换来的，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这么好的店铺。

盘掉就盘掉，现在还想打这钱的主意，拿出去救急别人，你好大方！”唐文秀无不怨气、无不鄙视的数落道。

“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可是……！”

白宏方起身走出门外。烈日闪着金光，炎热的气浪迎面扑来，包裹着他。树上的知了急足的叫个不停，他顺着旁边的小路往前走。盛夏，路两边茂盛的树木遮天蔽日，令他顿感些许凉快了些。

这是一条偏路，路面杂草丛生。白宏方坐在坡上一处石头上，举目四望：十几年过去了，只有通往山下集市的一条路，大伯在世时又重新筑固扩宽外，周围一点变化都没有。

望着坳里，自家独栋房屋，除了家里长工们出进，收工回来时的一点响动，是那样的寂静又孤单。这里是个居家的好地方，远离世嚣，安静。

这里又不是个住人的好地方。孤单又暮气。

想起妻唐文秀刚才的话，那种怨气。他释怀了。

太阳当顶，连知了都停止了叫声，见父亲还没回来：这么热的天，还在外忙什么呢？白宏方找到田里去。

“麦黄要火烧，谷黄要雨浇。再不下场雨，眼看到手的庄稼怕是收成要减半。”父亲在他身后担忧的说道。

“有这么严重？”

“你虽说是农家子，但从小到大，你没揍个田头，没让你忍饥挨饿过。你不知道雨水对于庄稼的重要？我和你大伯到四五十岁时，才有口饭吃，才过上真正人过的日子。

想着我们上代人把苦吃尽了，再也不让下一代的你受丝毫的委屈。你那晓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光荫！”父亲是那样的感慨又叹息道。

“我不知道珍惜……？白宏方抬头看向远处的高山，无奈又妥协的说道：“也许你们是对的。”

“父母亲年纪大了，租出去的田庄大多太远，不如把那些远田远地卖掉，留下跟前的几条冲、畈的田地。也够养家。再说现在税赋调整，地税重于丁税。

而且各种征摊又重，种的越多，征摊的越多。又不能不交，这样一来，老实忠厚的父亲和母亲心里很难平。这些理不清，又想不明，更嚼不烂也无处诉说的情绪，我担心父亲母亲……。”

“卖掉田地，是不可能的事。你既然这样担心老人，你就留在家里伺候、照顾二老。那什么边关，什么疆域上，有你不多，无你不少。我和俩孩子放一边不说，你父母就你一个儿子，他们已经是70多岁的老人了。”

“我又何尝不想，可是……”白宏方长叹一声：“一步错，步步错，开弓没有回头箭。”

西域边关，千里冰封，银川阻壁敞，战马嘶鸣。白宏方身穿铠甲，纵身上马，消失在天地间。

“大人，粮草已经不多了。”

“知道了，你去吧！”安营扎寨几个月，也没寻到蛮人一个影子。“粮草自然会有的。看似无迹，但我们要更加警惕……。”白宏方行示着，对身边的将士鼓励着，叮嘱着。

帐篷里，他如坐针毡：军中无粮，弄不好自己会像前任那样被迫无功而返。甚至还会有被围剿的可能，怎么办？

“大人，我们有两位前哨被杀。”怒火中烧的白宏方，一拳砸在桌子上：“我寻里千百度，你送上门来，竟敢杀我兄弟？追！”

“我们一行追到五十里地，才追上蛮人，砍下两人的头。哪知在返回途中，遭到蛮人埋伏。几十士兵惨……。”逃回的一名士兵话没说完，倒地而亡。

白宏方牙关紧咬，翻身上马，亲自率两百人前去报仇。

在百十里地追上蛮人，一场恶战，杀敌千人。眼看敌人越来越多，恐慌之下，白宏方只得带领士兵突围出去。

这一回合，白宏方心里有底了。回到营地，他集结所有的士兵：“我们要趁现在，寻着他们的足迹，去彻底剿灭他们。”

他连夜整兵集合跟踪追击过去，一路杀敌数千。等他警觉时，他们已经远离营地，进入到蛮人腹地。此时，正值冰天雪地，人困马乏，又无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