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3 / 4)
做的便是施针解毒。
这种解毒的阵法是姜家独创的绝技,姜绫有做太医令的父亲亲自教导,所以针法娴熟,妥帖而周全。
与父亲同朝为官的太医也曾夸过她,性子稳重,适合行医,只可惜是个女儿身……
姜绫取出其中一根银针朝郁青淮的太冲、中府、列缺几个穴位施针。泄毒的针法讲究,每一处都有严格要求,所以姜绫做的格外细致小心。
芙枝不通医术,却也能看出这位仙姿玉貌的姑娘施针手法之高妙,原先悬着的心也就渐渐放了下去。
这期间郁青淮的脸色从惨白到渐渐恢复血色,姜绫的额上也沁出汗来。
半晌收针后,姜绫拿帕子擦净额间的汗,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察言观色的芙枝小心地问道:“姑娘,殿下几时能醒过来?”
姜绫摇了摇头,只道:“我只是为他散去经脉中的毒素罢了,至于多久能醒,全靠九殿下的意志了。”
说罢,便撑着疲乏的身子,起身离了永绥殿。
-
郁青淮睡得很不安稳。
旧日里那些挥之不去的梦魇,缠着他积年已久,而今又如洪流般席卷而来。
他跌入不安的梦中。
幼时,清晨的天光云影,照着九重宫阙的琉璃瓦,年轻的妇人面容美丽,性情温婉,最受圣宠。
牵着他的手温暖柔软,烙在他的心底。
而那时他也的确是风光无限,从小便展露出过人的天资,无学做什么,都比其他兄弟快上一步。
直至宫中忽然爆发一场瘟疫,人心惶惶。
年少的孩童虽不能完全领会,却也能嗅到风雨欲来的恐惧。
某一日,一群陌生宫人闯入了母妃的宫殿,接着,就是尖厉的声音响起,有什么东西被摔碎了,一阵压抑的哭声,听得人心发紧。
妇人被带走,押入了天牢,他只能从宫人的闲谈中拼凑出破碎的真相。
宫人们都以为他年岁小,不记事,说什么都不避着他。
他从那些声音里拼拼捡捡,终于明白,他的母妃不会再回来了。
母妃以行巫蛊之术的名义,死于宫中酷刑,是那个被他称作父皇的人亲口下的令,是那位雍容华贵的娘娘在背后推波助澜。
而他从今往后,都没有母妃了。
祸不单行,宫里不断地有皇嗣夭折。
钦天监国师禀报父皇,是他命硬,克死了那些孩子。他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注定孤老终生。而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灾厄。
在寺里的十几年,好像一场梦魇。
接下来的事,郁青淮记不太清了。
他被接回宫中,原本病弱的身体更加恶化。很长一段时间,郁青淮都是昏昏沉沉的,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他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
没人搭理他。
他们把他丢在这个宫殿里,克扣他的饭食,偶尔大发慈悲丢进来的饭菜,也不过是残羹冷炙。
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几乎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可他却没死成。
半梦半醒之际,郁青淮隐隐看见一道窈窕身影,漫天月色倾泻而下,仍不敌她身上的那点微光。
她在救他?
意识有短暂的清晰之际,只觉得莫名生出一种渴念,想要努力看清那道温柔气息的来源。
可是他的清醒没有维持多久,便再次坠入无边黑暗之中。
-
姜绫去后,芙枝还怔在原地,少顷,她看向床榻上那道身影。
郁青淮掀开了眼,坐起身。
芙枝连忙跪伏在地,手心却不停地出汗,她心里漫开一片不安。
却听得上首的那位,头一回搭理她,带着几分茫然地声音:“方才,是你救了我吗?”
芙枝心头百转千回,竭力压下过快的心跳,轻轻地应了一声“是”。
对姜绫的存在只字不提。
郁青淮琥珀色的眼眸掠过一抹暗色,缓缓笑起来,眼底晦暗不明。
也不知是信了没信。
芙枝收拾好东西,无声退下时,几乎有劫后余生之感。
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溜了进来,在郁青淮面前行了一礼,而后抬眼道:“见过主上。”
郁青淮只问了一句:“那个女子是何人?”
人人都只当他是个无用的弃子,却不成想他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已经培养出了一支只忠心于他的队伍。
侍卫当即回禀道:“正是太医令姜文贤之女,姜绫。被遣送入宫。”
姜绫么?
郁青淮回想起昏睡时那抹温度,仿佛还萦绕在指腹之间,挥之不去。
他想,将人带回来。
至于那个满口谎话的宫女,也该是时候了结她了。
郁青淮何尝不知,芙枝是丽贵妃派来盯着他的,只不过一直不愿理会罢了。这些年永绥殿的一应事宜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