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一笔消(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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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心中惊悸。

张之维打开锁链推门而入,和小雀儿坐在一边,握住她垂在一旁的手。

云陆再度认出,这是那天一双拳头打得他找不着东南西北的男人。

好啊,原来是一伙的。

云陆:“你想要什么弥补?钱还是权?”

张之维嗤笑了声,脸上是明晃晃的不屑:“谈弥补?”

面对这么严肃的场合,小雀儿内心本来平淡如水,张之维一进来,反而有种想笑的冲动。

似乎自己,被护着了。

幸而平时是个面瘫,就算想笑,脸上也纹丝不动。

云陆对张之维道:“这是我们云家的家事,你没资格插手。”

张之维道:“她不是云家的人,在你卖掉她的那一刻就不是了。如果你真的想弥补,就应该把云家的财产都给她,”他感受到小雀儿在他手掌心写字,是“谢谢”二字。“以云先生的手段,想必已经不信父母亲情,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点愧疚早就烟消云散。你的情虚无缥缈,没钱踏实,不如就用金钱弥补。”

他永远会站在她这一边,无论对错。

“我的确靠卖……靠她拿到了第一桶金,可走到今日这个地位,全因我看准了机会。”

“没有这桶金,你也抓不住机会。机会这东西转瞬而逝,一旦错过就没有了。”张之维不为所动,“虽然云文绣替我们擅自决定,但是有一点她说对了,你的确需要惩罚。”

说起云文绣,云陆就恼火。

他强迫她和佐藤俊结婚后就对他爱答不理,今天一个电话打来,还以为识时务退让了,要和他吃顿饭和好,让他当个和事佬,让佐藤俊和云文绣的关系能缓和一下,各退一步,生活才能过得长久。

没想到瞧见了他早已死去的大女儿,云陆第一时间就想逃走,可门外早就被锁住了,他只能坐下来,见这个他抛弃多年的女儿。

这女儿情绪静得吓人,面上没有出现一丝波动,只有他进来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惩罚?”云陆知道已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威胁,“动我一下,你们连北平都出不去。”

张之维笑了声,面上有些诧异,云陆似乎小瞧了他们,他的眼界没有随着财富的膨胀而扩大,真是歹竹出好笋:“出一座城,对我们异人来说,很简单。”

没有人能帮他,云陆彻底明白,他陷入了绝境,也逃不走。

云陆现在的身躯都是饱暖思淫/欲后的痕迹,大腹便便,双脚虚浮,没有年轻时那么有力健硕,最让人惊叹的明亮眼眸也一片浑浊。

小雀儿起身,抽出身后那两截缨枪合并。

她不想让张之维看到血腥的场面,或者说,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恶毒的模样。

弑父,这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她打手势,让张之维出去。

——血脏,出去吧。

张之维乖乖听她的话,起身拉门出去,在门口站定,侧耳倾听。

小雀儿看着云陆,不带一丝感情,淡漠得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云文绣的这份礼物,实在让她震惊。她甘愿被牵着走,面对这个她一直没有细想过的问题:该如何惩罚云陆。

她在当死士时杀过人,杀过很多人。

这些人里肯定有好人、坏人,更多的是普通人,有时候好得令人心疼,有时候坏得让人狠得牙痒痒。

她有心之后,更觉得满手血污的自己不会是个善良的人,但人生在世,总能选择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作出合适的选择,不论对错。

她这小半生过得水深火热,要不是幸运觉醒了异能,早已经死了。

现在,面对云陆,面对这个抛弃她的生父,小雀儿犹豫了会儿。

不是因为慈悲、善良,想要放过他,而是觉得一刀了解云陆,似乎不能匹配过去她所受的痛苦。

痛苦,怎么样才能让他痛苦。

小雀儿一步步向前逼近。

她想起那些幼时的碎片记忆:她骑在云陆的脖子上看向远处;他笑着把她从箩筐里抱起;还有她那严厉的娘,脸已经记不清了,只有小雀儿抬头仰望她时看到的下巴。

她的娘亲,死前一直在等她回来。

小雀儿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想到那些清晰的痛苦记忆:每月一次抑制情感的针灸太疼了,就连她都疼得满地打滚;练武时一个动作失误就要被打得浑身是伤,扔进黑屋饿上几天,是死是活全看造化;将刀剑对准同吃同住的孩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熬过了试炼,却是永无止境的刺杀任务,就算受了伤,也只配用最低廉的药材,因为他们不是人,是狗,只会杀戮的狗;还有她杀死教头的那一夜,教头给他们喂下的毒药,比以往任何一种挨过的疼都痛,痛到她失去了自己的嗓音,痛到几乎失去知觉,痛到她已经死过一回。

太多太多了,这不足以抵消所谓的幸福。

她握紧手上的缨枪。

云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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