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知己者死(3 / 5)
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有一个姐姐,名叫翠香,她在饥荒时不仅感染瘟疫,还怀有身孕,日日夜夜在神像前祈祷,请求她的孩子能够活下来,但她和她的孩子还是死了。她在临死前跟我说神灵无用,祂们听不到回应,也不会来帮她。所以,我想问一问,你们能听到众生的求助吗?”
神点头:“能听到。有的念力强,有的念力弱。贫穷之人念力最多且强,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也将被天灾人祸夺走,所以他们痛彻心扉;而富贵之人念力极少且弱,因为他们什么都有,唯有一两样求而不得,也无所谓。
“只是,并非念力强就要回应,还要看命格如何。命格高贵者,就算他未曾求得什么,我们也会多撒些甘露,挡走些灾难。命格低贱者,那便由他去吧。我们操控着天下众生的命运,命格高贵者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了大局着想,我们会放弃回应低贱者。”
小雀儿摇头道:“这不公平。其他的性命便不管了吗?”
神沉默不语。
小雀儿向前走了一步,还是瞧着这不悲不喜的神灵:“我想起一个故事,是一位亦师亦友的女子告诉我的。她来自未来,兴许这就是未来的故事:一个暴风雨后的早晨,一个男人来到海边散步,他发现在沙滩的浅水坑处,有很多被暴风雨卷上岸的小鱼。这些小鱼在水坑里活不了多久,因为水会被太阳蒸发和沙粒吸干。
“男人并不在意,因为这样的暴风雨实在太多了,困在浅水坑里的鱼也太多了,他甚至也知道它们会在绝望中死去,但是他早已习以为常,心中掀不起一丝波澜。于是他向往常一样走在沙滩上,呼吸暴风雨后的新鲜空气。此时,变数发生了。
“他看到了一个男孩,这个男孩捡起水坑里的小鱼,用力地把它们扔回大海。男人忍不住对小男孩说,这里有几百几千条小鱼,他救不过来的。小男孩当然知道,于是这个男人又问,为什么还在扔?谁在乎呢?男孩儿继续捡起一条鱼扔进大海,说,这条在乎!这条也在乎!还有这一条、这一条……
“你们在神位上太久了,站得太高,已经看不到人们脸上的悲欢离合,而是一个个衣衫褴褛在前进的头颅,觉得我们命如蝼蚁,升不起半分怜悯。不光是神,所有身居高位,道貌岸然之人,口口声声说是大局为重,却看不到一滴眼泪。”
神沉默良久,再次开口,语气中带上了无奈:“兴许在你眼里这是错误,可这是几千几万年沉淀下的一套运行机制,它有缺点,但已是最优选。不可能既要为大局着想,也要不付出牺牲。你可以努力推翻这些,可推翻之后,就意味着建立新的秩序规则,新的秩序可能是时代的前进,也可能是后退。无论是前进的还是后退的,后浪总会去推翻前浪。这是永无止境的循环,能预知,却改变不了。”
这回轮到小雀儿沉默了,她呼吸平缓下来,微微低头,没再看神。
祂起了兴趣,开天眼去看小雀儿的生平,这才明了:“你这些日子看到满城……废墟,一腔悲愤无处发泄,对神满是怨念,怨我们不救世人,我能理解……抱歉,国运如此衰弱,纵然是神,也救不下。”
小雀儿闭眼摇头:“我是怨我自己,身为凡人,不如神灵般强大,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
神笑起来,端庄典雅:“你这般天赋、美貌、心性,兴许就是下凡历劫的神女呢?”
小雀儿皱眉:“我更想我是我,才有这般天赋,心性,而非我是神女才生得如此。你这话说出去,没人会高兴。”
“这个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你错了。我这话说出去,很多人都会高兴。人恨不得自己的身份高贵得高不可攀,恨不得自己的美貌绝无仅有,恨不得是掌握天下命运的□□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因着现实已是如此残破,想象起这些来也无可指摘。
“只是最令人不解的是,明明弱小时最厌恶以权势压人,到最后还要靠权势来为自己谋福?你是人,更应清楚人性是贪婪的,帮得越多,想要的就越多,甚至想拉神灵跌落神台,染上满池的泥污。我们过去受到不少伤害,有了教训,便定下了不许随意插手人类命运的规矩,除非涉及命格高贵者。”
小雀儿还是想不明白,只觉身为人和神,总有不同的说法。
兴许十年后,二十年后,她就会想得透彻,可是现在,她就是想不明白。
因为她是人,无法从神灵的角度去看世间;又因为她是人,才想不明白。
既然如此,干脆就不想了,转而问神:“上面要杀你的是谁?”
天雷滚滚,黑色的雾气越发浓了,似乎发现了神的所在。
神不再隐瞒:“邪神。”
“邪神?”
“日本一百年来,封了无数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为神,邪气得很。”神挥挥衣袖,一道银光闪进小雀儿脑海,竟是天兵天将与邪神对抗的景象,“我也有怨气,怨盘古、女娲和伏羲这等创世之神还不出手,为何看着这副惨状还要待万物为刍狗?可是……我更清楚,若是祂们出手了,恐怕将是整个世界危亡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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