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不退婚了(1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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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到今天,才无比真切地意识到,他对沈姜来说,什么都不是。之前选择和他订婚,只是因为没有拒绝的必要,于是后来不想继续,就可以干脆地一刀两断。关系存续期间,她会给应有的待遇,但也只是因为那层身份而已。如今脱离,就只是陌生人而已。

要他保密,给他补偿,分得清清楚楚,不愿意和他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沉入了万丈深渊,急速地下坠,失重的轻飘感,与幻想中虚无的沉痛。

最好笑的是,他到现在,在最灰暗的时刻,还是爱她。唯有最冰冷的刀锋刺入身体,才能迸溅出最炽热的心头血。

他越笑越大声,这边的骚动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但两人都熟视无睹。沈姜看着他,眼中净是迷惑,她不能理解他的情绪从何而来,又为何如此极端。

“你……”

看着他这副模样,也许她心里也并非没有触动,但是一向平淡的感觉泛起微澜,沈姜并没有注意,也辨别不出。

贺时曜松开手,早就碎成渣的酒杯落下,只是有不少玻璃渣刺进了他的手中。只是他好像完全不在乎这一点,收起笑容,眼神如野外凶兽面对猎物时一样极具侵略性。他好像放下了什么,对着沈姜又笑起来,再没有了以往的谨小慎微,出口的话像是开战前的号角钟鼓,一字一顿道:“你只能是我的。”

沈姜一时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没听见吗?那我再重复一遍。”贺时曜笑容漫不经心,眼神却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从未离开过一秒:“我爱你。”

他绕过桌子,向前两步,凑近沈姜,直到两人之间已经小于社交距离。他个子已经比沈姜高上很多,天色晚了,浓黑的夜幕隐在他身后,像是蠢蠢欲动的影子欲择人而噬,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在她面前,他向来是朝气蓬勃的样子,今天这幅模样她也是第一次见,见了之后才惊觉,原来他已经成长为这样有压迫感的成年人。

沈姜不得不抬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表情。她的夜视能力很强,将他带着痞笑的样子尽收眼底。纵然看得清楚,却总感觉心中模糊。颀长高大的身影,她却觉得像是刚刚的玻璃酒杯一样,看起来一碰就能碎掉。

或者说,已经有什么东西已经碎掉了。而罪魁祸首,又是她无疑。

沈姜看着他稍微弯下身,言笑晏晏,对着她悄声私语:“明天,谈鸿羲就不会让你烦心了。”

他的转变太大,简直像是家养的茶杯犬突然变成了野外的狼王。沈姜不知道他是一时兴起,还是早就有了这样偏激的想法。他话中的意暗示很明白,眼中的杀意更是昭然若揭。

沈姜揉揉额角,也许是他以往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无害,她私心还是希望他能够好好生活的,现在看他这副样子只担忧他的精神状态,却生不起其他的负面心思。

她暂时没有就他的话发表什么意见,不闪不避地对上他直勾勾的视线,转而道:“先去我那里,我给你上药。”

他手上的血一直滴滴答答地落下来,两三句话的工夫竟然已经积攒了一小滩。沈姜实在是看不下去,也要找个地方把这件事说清楚。虽然她原来不在意显露在外人面前,但是事情发展成这样,还是找个私密一点的地方吧。当众发疯,她已经发现,身边人看贺时曜的眼神都不对了。哪怕是为了他的形象着想,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继续了。

听见沈姜的话,贺时曜点点头,抬起受伤的那只手,确保沈姜能看得清楚,然后用力握紧,玻璃渣受力,顿时刺得更深,血液像溪流一样淌下。

无论如何,伤害自己都是沈姜不喜欢的事,她也从来没见过这种手段。乍然见贺时曜这样做,她不禁蹙眉,声音也冷了两分:“你疯了?”

她转身朝外走去,贺时曜这会倒是乖乖地跟在后面,心情看起来却像是不错的样子,笑着回答:“对啊。”

“要么你就彻底不管我离开。不然的话,被我发现你吃这一套,那我以后可要常用了。”

他站定在原地,不再动了。沈姜叹口气,走出去两三步,回头斥他:“跟上。”

这人现在又像被驯养好的烈犬,亦步亦趋地跟着,笑道:“你还是太心软了。既然如此,别怪我没提醒过了。”

天上浅浅的月华流转,他们把酒吧的嘈杂抛在身后,没有人说话,只是安静地走着。沈姜无奈地在心中叹气,早知道会弄到这么麻烦的局面,当初就不该……

她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淡淡的悔意,却没分清自己后悔的究竟是订婚,还是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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