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地狱无香（1 / 3）

江雨霁到家时候，天色已暗，几颗星子挂在天幕上。

她一路上念叨着祁临，此时还忍不住怨恨地想道：“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小人。”

远远地看见姐姐在灯下的身影，她心里暖融融的，飞快地朝姐姐跑过去：“苍苍，我回来了！”

江雨霏在门口翘首以盼，一见她立马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一眼就看见了江雨霁头上的伤口，着急地问：“怎么受伤了，伤口处理过吗？”

本来都好好的，姐姐一问，她有点憋不住了，抱着姐姐的肩膀，把头埋进江雨霏的颈窝。

“苍苍，我今天太倒霉了。”

江雨霏反手抱紧她，“有什么委屈都跟姐姐说。”

原先也没觉得多委屈，这下真委屈了。江雨霁趴在姐姐耳边哼哼唧唧地嘟哝着，诉说了今天的遭遇。

“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小人。”江雨霏如是评价道。

江雨霁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脸。

周一中午，江雨霁没吃饭就径直来到菜园。

她转一圈没见到任何人，便径自在菜园里边走边打量。

她越往里走，眉头就皱得越深。

这菜园子管理得也太差劲了吧。

江雨霁中学的时候和父亲一直住在乡下，平日生活自给自足，没少养花种菜。

这满园子的菜简直是良莠不分。有的耷拉着叶子，垂着脑袋，就像营养不良的孩子；还有的看起来颜色正常，外貌却颇有些不凡。比如那一丛圆茄子，椭圆脸两侧长出一双长耳朵，形状酷似月桂兔；辣椒结出的果实不过拇指盖那么大；丝瓜卷得像赖皮蛇；还有那巴掌大的南瓜上有不少黑点，她用手一扒，里面有好几只蛆。

这里面长得最茂盛的，恐怕就是那一丛丛的野草了。

祁临叫她过来施肥，这也没看到人呐。

“哎呀。”江雨霁发出一声惊呼，头上砸下来一根木枝。

她抬头一看，栗树的枝叶间探出一个小老头。老头粉白脸上，红扑扑的一团，看起来像年画上的老爷爷。

“同学，对不起啦。刚才我在给这栗子树修剪枝叶，没注意到你从树下站着。”

江雨霁冲他扬起笑脸，“没事，爷爷，不要紧。”

老人点点头，继续修剪树枝。江雨霁在树下观察了一会，发现他修剪的动作十分随意，并没有什么章法，眼看着要伤到栗树的枝干。

江雨霁连忙制止他：“爷爷，停手，你要把这树剪坏了。”

“啊？”爷爷停下手，又从树叶间探出脑袋，竖着耳朵问，“娃娃，你说什么？”

“爷爷，您先下来，我来帮您。”

“哈哈，”老头听了不禁大笑，“小娃娃，这你可是唬人了。你这样娇滴滴的女娃娃，哪里会做这样的活。”

“爷爷，你可别小瞧我，我在乡下住了好几年，这给果木剪枝的活我学的可好了。”

老头呆了片刻，点点头，顺着脚手架爬下来。

“爷爷，小心点。”江雨霁伸手去扶他。

站定后，老头仔细打量起江雨霁，“你这个小娃娃可别唬爷爷。”

“您放心吧。”江雨霁说着已经刺溜蹿上顺着梯子爬上去。她边用剪子绞枝叶边对着老头说道：“这栗树修剪时要疏除生长过旺的枝条，但是避免发生过多损伤，修剪时要保持好树形。适当留枝，单枝上要保留结果。您刚才那一剪子下去，好多带果的枝条都遭殃了。您以前应当没做过这样的事吧。”

老头笑了，“孩子，不怕你笑话，我这把年纪了，确实没下过地。论农活，我还比不上你这个女娃娃。”

江雨霁把栗树的枝干大致修剪一番，搁下剪子，从梯子上下来。日头正照在上方，园子里闷热得很。江雨霁这会儿已经是汗流浃背。她用手扇着风，时不时要擦着额上的汗。

“您不会种树，怎么今天来给栗树剪枝了呢？”

老爷爷不好意思地说：“树是小萍种的。我来看看它。”

“小萍？”

“是我太太。今年二月份走的。这树是她几年前种的，好多年了都没结果，今年眼见着要结果了。我这几个月，天天来看。最近发现这树叶子上长了些斑点，我想给它剪剪。”

“板栗的叶部的斑点，可能是赤斑病，只修剪叶子可不管用。您可以喷点多菌灵在叶子上，杀杀虫子。”

“哦哦，原来是这样。你等等，我记一下。”他从上衣口袋掏出小本子和钢笔。

江雨霁这会子像是刚蒸完桑拿，脸上沁满汗珠，胸口闷得只喘粗气。她便往树下阴凉处缩，随口问道：“爷爷，这一整片园子都是您在打理吗？”

“以前，小萍种的只有这一棵树。小萍走了，我也退休了，就想把这块荒地利用起来，我就自学着在土里种些瓜果蔬菜。对了，还没问你，这大热天的，你一个人怎么到这园子里来了？”

“我因为上学忘带校牌，被罚来做义务劳动，给这里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