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断念(2 / 3)
你的五年让我无望,今日谩言来,明日愁杀人……一千九百多个日夜,每一日,每一日我都煎熬在愁苦里,被那一点希冀翻动炙烤,如渴水的枯草,干涸的海鱼……”
他语调愈来愈低,逐渐凄然:“你知不知道五年有多长……五年,足够一棵小树长成两人高,足够一个婴儿长成能说会跳的孩童……我就等了你那么久……”
“我是怎么过的,你知道吗?你当那些女子是今天才突然对我注目的吗?我子徽仪是今天才长成这个样子的吗!”
风临为之一颤,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守着一个被贬出京的皇女的婚约,他一个少年无父无母,孤零零在这京中,背后挂着相府的牌子,是一株多么招惹目光的花。
那时远在北疆的风临都知晓他的美誉,怎么就没想想他会因这声名遇到什么。
他不是女郎,他是个男子。
盛名会给武朝的女子带来一段少年风流事,而对男子,只会带来数不清的注目与觊觎。
暗地里的邀约,递东西时偷摸他的手,状似无意地碰肩,藏走他喝过的杯盏……
不敢明目张胆,暗地却汹涌。子徽仪起初应付还算镇定,可直到一次他被人堵在巷子,半求半威地讨他一条帕子,子徽仪真的慌了。若非相府护卫及时赶到,他要如何应对?
这不是他如何守礼、如何洁身自好就能避开的事。人注视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只是现在才展现在风临面前。
而在这之前,都是子徽仪独自在面对。
她不在他身边,她错过了他的五年。她凭什么认定他会对自己一直不变?
你在他身边吗?
风临忽然感到一股悲哀,她在这一瞬间,似乎真的拿不准他的感情了。
子徽仪站在风临面前,悲伤道:“千日不见,万里之遥,五载漫长光阴……我凭什么撑下去,靠着你那几封信?”
是的。
“这世上有谁会靠你那屈指可数的几封破信,就心甘情愿地像个傻子一样等下去!”
有的。
“你凭什么觉得,我要非你不可,而我又为什么要为一个等不到的人守节!”
守了。
“听到你死的时候,我那么开心,我终于不用再等你了,那个未婚夫名头我终于抛掉了。得到圣旨我半点不情愿都没有,我立刻就点头了,我嫁她开心极了,休说你那时死了,就算你活着,嫁缙王也比嫁给你好!”
不是的,他绝望到悬梁自尽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傻子是他,苦等的是他,为她殉情的是他,都是他。
他的每一个质问都有答案,每一个答案都是他。
但他没说,那个女孩就不会懂。
就像那五年里他没能寄出的每一封信,她没看到,相思就只能在抽屉中落灰,不被知晓。
风临已经双目微红,她极力地克制内心的颤抖,无力而悲伤地重复那句话:“你说什么……”
子徽仪颤着声音道:“实话告诉你,自你回来,每次我看到你装着冷漠的样子靠近我,我都觉得无比地厌烦,无比可笑!”
风临:“你说什么!”
子徽仪道:“你该不会还以为我们还有可能吧?难道还想重修旧好?别做梦了!”
风临的脸色在这一瞬间陡然刺痛,她睁大眼睛,脸色灰白地看着子徽仪。
“就算你跪在我面前求我……”
他对着她,一个字一个字从身体里剜出来:“我也不会回头。”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风临自身躯中爆发出惊天的怒吼,她的每个字音都带着凄厉的泪音,犹如被刀斧劈砍而绝望嘶吼的猛兽。
她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她连一句像样的反击都讲不出来了。
回应是如此贫瘠,愤怒,怨恨,不甘,不信,不想面对,一切情绪都塞进这句话里,声嘶力竭,是质问也是恳求。
她真希望这一刻她可以丧失听觉,这样她就能坦然将这些话拒之耳外,可惜,他的每一个字她都听清了。
对面人的话那么刺耳,每一个字,都插在她的肺腑,踩在她的自尊上,逼得她不得不面对自己的狼狈难堪,如此屈辱。
风临五脏六腑的气血都在翻涌,她手脚发抖,冷笑道:“就算孤跪在你面前求你?你在说什么狗屁话。薄情寡意,撒谎成性,孤想同你修好?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孤对你问心无愧,你呢,你对孤有半点对得起的地方么?就算养条狗,主人死了也要绝食三天,孤待你数年真心,你却一听得孤死讯,便转头寻了别人。”
“这件事你以为孤忘了么?孤一直没忘。孤这辈子都忘不了你这件事!”风临恨盯着他,无比凄然。
“原以为你有苦衷,你不得已,现在看来,你都不是,你就是单纯的秉性卑劣!”
“是孤蠢得可笑,才把鱼目当珍珠捧在手里,才会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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