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1 / 3)
第二天一早,舒染染先醒来,白桐尘昨天长途开车又醉酒,睡得深沉。
没有鼾声,仰面静眠。
看到他熟睡的侧脸,英挺朗俊,舒染染不由心中微动。
但很快想起临睡前的龃龉,她抽出她熟睡后被他扣紧的手指,冷漠起身,绝不留恋。
程玉霞早早起来了,在厨房乒乒乓乓忙活。葱花“滋啦”在油锅中爆香,高压锅泚泚喷汽。
客厅放着动画片,舒邦耀叽哩哇啦哄娃娃驴,教牙没长全的“丈育”识字。
曾经令人心安的日常生活声,因为父母屁股坐到“儿子第一”的屎盆子里,变得隔膜。
舒染染不打招呼,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客厅忽然忙乱,舒晴来了。
舒染染听见姐姐动静,牙膏沫都没冲干净,赶紧跑出卫生间。
一起度过无忧童年的人,成年后在外面相见还不觉得,一旦在老家重聚,那无法提及的滋味,像喝隔夜浓茶,怎么都不是昨日醇味,有点生锈涩酸的味道。
俩姐妹仅仅对望,眼圈都红了。
领证太突然,舒染染怕形婚经不起检验,姐姐的电话、微信她都没回过。
而姐姐不计较妹妹的躲避,寻找各种可能堵到妹妹的机会,一直追到老家。
舒染染生出类似背叛了姐姐的心情,低下头。
虽然二叔二婶很热情,舒晴心里存着担心,邀约妹妹出去逛逛。
姐妹话,避开人说。
这世上,能让舒染染瞬间温柔的,也只有舒晴。
她拿了两件厚披肩,很乖地跟着舒晴出门。
鲸云市太小了,顺着坡上去,下了坡就是海边。
国庆节的海边挤满游客,但他们没有居住海边的经验,不知秋季海风的冷冽,穿着单薄。
舒染染把披肩给舒晴围上,俩人裹得厚暖,没有恶意的对着游客幸灾乐祸。
舒晴主动聊起婚姻,提到毕珂,感到平静幸福却带点麻木,不过足以抵御多事婆婆的某些干涉。
舒染染没有接话。
记得曾买了两桶獭祭冰淇淋去找舒晴一起吃,她婆婆刚好在家,一听价格,当场拉了脸,摔摔打打,再后来见了舒染染爱搭不理,怕教坏了自己儿媳,变得花钱大手大脚。
舒晴爱自己的婚姻,但从不劝妹妹走进婚姻,但妹妹已经领证了,只能劝她对婚姻要多些智慧。
婚姻是主流生活,像滔滔滚水,而舒染染的性格非主流,像尖锐石头,水必然湍岸磨石,舒晴怕妹妹受伤,不放心到失眠。
或许姐姐一向把婚姻看得郑重,而她如此儿戏,是对姐姐信仰的亵渎。
“我不是真结婚”噎在舒染染喉头,怎么都说不出口。
姐妹并排坐在沙滩,沙粒冰冷,从屁股凉到脊背,魂魄惊到变薄,荡荡的。
望着海,她们谈论的不再是海的那边是否有蓝精灵和美人鱼,而是聊两个男人,一新一旧的婚姻。
舒晴该问清妹妹的都问完了,答应了二婶二叔回去吃饭,带着妹妹回家。
像小时候每次答应带妹妹玩够了一定按时回家一样,在舒晴成年后,依旧没有违约。
踩着舒晴在沙滩上留下的足迹,舒染染心中有点哀伤,她感觉自己在步姐姐的后尘。
姐姐到现在不清楚毕珂在外的为人,就像她领完证才知道白桐尘有过别的女人会把她刺痛一样。
姐妹在男人的问题上,都有点钝。
吹过醒脑的海风,舒染染突觉自己短暂的婚姻纯属失误。
钱,钱没要来;非要说感情······应该也就是大家年轻,共处一室,荷尔蒙偶有紊乱,顶多算暧昧。
她否决了和白桐尘的一切。
回到家,白桐尘主动开门,似乎专程等着舒染染回来。
舒晴在前,他敷衍着打招呼,眼神却越过舒晴,落在身后的舒染染身上。
舒晴很欣慰白桐尘对妹妹的感情与专注,不由宽慰一笑。
白桐依解释清楚了弟弟没有劈腿,舒晴也有数是妹妹一时的嘴上胡闹。
白桐尘笑望着舒染染进门,见她眼皮不抬,他伸手拉了下她的厚披肩,手指蹭蹭她耳垂,柔声:
“耳朵这么凉,冻到了没?”
沉溺、心动的感觉,从耳垂传到大脑,想起他很可能也这么对过别人,立刻有点鄙夷。
舒染染装作急着洗手吃饭,没有回答,头也不抬地去卫生间。
白桐尘眼底掠过一丝失落,想要跟进卫生间,两人窃窃柔柔把话聊开,却发现里面反锁了。
他站在走廊怔然几秒。
吃饭期间,白桐尘殷勤地帮舒染染拿这拿那。
确定了她是铁了心的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他对舒邦耀和程玉霞的热情招呼应付的也有点心不在焉。
再熟于世事的人,一旦被情牵动,也难免会有“脱轨”的时刻。
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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