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4)
你也配与我平起平坐?”
沈仲祁寥寥然地扯扯唇角:“自然不敢。”
张家泽以为他就此退让,讵料,他话锋一转:“不过,若恭颐皇后在此,也不知她能否与你平起平坐?”
张家泽微微一愣,忽地听到宫道之上传了内侍尖脆的一声:“皇后驾到——”
此话俨若一根惊堂木,当空高高砸落而下,在寒冷的朝暾之中砸出了万千纤细的光尘。
一个女子逆着光,从华贵的凤辇之上款款走下,首戴龙纹花钗冠,身着交领大袖五彩祎衣,衣裾之上织绣有两雉花纹。
举手投足之间,端庄大气。
恭颐皇后慢慢从光影之中行出来,面靥之上不见一丝笑意,她眼神衔笑,淡淡扫过在场的人。
被她眼神扫过的人,却倍觉压力。
所有人齐齐跪了下来:“参见皇后娘娘——”
张晚霁愣怔了一下,猝然回首。
众人之中,独她一人没跪。
母女的视线撞在一起,皇后的视线从她濡湿的面孔挪至湿透的嫁衣上。
皇后此番突然出现,在场的幕僚有些都有些犯怵,,瞬时收起了方才狂狷恣睢的模样。
在这大内深宫之中,恭颐皇后是什么样的地位?众人心中自然早有定数。
她的母家萧家,当年跟随先帝打天下,她本人亦是在沙场之中长大的,行事雷厉风行,颇有手腕,不论是后宫嫔妃亦或是京城贵眷,皆是十分敬重她。
背地里的小心机和筹谋算计,用来应对恭颐皇后,那可真不够看的。
恭颐皇后饶有兴味道:“此处还挺热闹的?”
她看了沈仲祁和张家泽一眼:“要不,你们二人下次切磋,提前告知本宫一声,本宫提前让掌事姑姑筹备场地,再摆上暖座儿?”
恭颐皇后露出微笑:“否则,让本宫一直站着看戏,多累啊。”
字字句句,渗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无人知晓皇后到底看到了多少。
是看到张家泽敲冰让张晚霁跌水,还是看到沈仲祁冲入冰湖救人。
两个少年都不清楚,也没有问。
其余人都看向了张晚霁。
柔昭帝姬逃婚,如今被皇后逮了个正着,也不知她会作何反应。
张晚霁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用一种非常复杂奇怪的眼神,看着恭颐皇后。
皇后从头到尾将她打量一眼,直接道:“既然想逃,为何不干脆逃出宫外?连十二个时辰都不够,张晚霁,你也就这点骨气儿。”
皇后说话素来逆耳,她教育完了沈仲祁和张家泽,现在来教育自己了,一字一句,毫不留情。
若是在前世,张晚霁定是听得肝火旺盛,忍不住要顶撞回去。
但在今朝,她却是觉得这些话,格外悦耳动听,宛若天籁。
回过神,她搴裙跪下,迎上皇后的视线:“在家千日好,在外半朝难,儿臣觉得自己还是待在母后身边自在快活儿一些,但又怕您责罚,是以,延宕了一日才来寻您,想着您这时候气儿大致是消了。”
张晚霁细细打量着恭颐皇后:“目下,您连眉头都不舍得蹙一下,肯定是不生我气了。”
众人:……
这深宫之中,谁敢跟皇后这么耍嘴皮子,也就只有柔昭帝姬有这胆量了。
母女两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
张晚霁说完话,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僵滞到了极致。
似乎在下一息,就能引来爆发。
人人皆知柔昭帝姬与皇后的关系,并不敦睦。母女俩一聚,怕是要生出抵牾。
恭颐皇后淡声道:“其他人先退下罢。”
张晚霁顿时感觉有两道视线同时落在身上,俨若如芒的箭,扎在自己身上。
她垂眸未语,沈仲祁与张家泽先后告退。
只剩下母女二人时,恭颐皇后道:“你今岁十六了,自己要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既然有能耐逃婚,为何当初没能耐拒婚?”
张晚霁想说话,但在寒风之中打了个寒噤,素手藏在袖子里,恭颐皇后看她抖得不成样子,词无诠次,微微皱了皱眉。
阿岑忧心道:“十三殿下素来体弱,数九寒天的,又落了水,怕是已经冻着了,不若先让殿下回宫好生歇养罢。
张晚霁记得这位掌事姑姑,面善慈蔼,行事干练,深得皇后倚重,在宫中颇有些地位。
实质上,此人绝非善茬。
前世,在母亲面前,阿岑经常替她求情挽尊,但母亲不在时,阿岑就则是另外一种面目了。
当下,阿岑没有露出别的面目,张晚霁也就暂不打算对付她,先蒙混过关在说。
于是乎,她很配合地颤抖着,当然,让皇后真正动容,光是发抖还没用。
少时,周围的人就看见柔昭帝姬面色苍白地昏厥了。
阿岑赶忙请示皇后。
恭颐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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