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2)
【第二十五章】
沈仲祁将娇人搂揽在怀,微微侧过身,以一种宣誓主权的姿态,嗓音不急不缓道:“柔昭不会回去的,也不可能跟你回宫。”
张家泽阴鸷的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了一下,寥寥然地扯了扯唇角,唇畔的笑意意味不明:“凭你?”
沈仲祁暗眸淡淡掀起:“就凭我。”
隔着数丈的距离,两人之间的战火无声无息地燃烧着,从帐内一径地绵延至帐外,气氛趋于紧张混乱,戍守于外边的将士和兵卒,丝毫不敢往两人的方向望去。
在目下的光景之中,那些被张家泽策反的兵卒,已经被枭首示众,铡.刀一落,人首落地。
空气里,蓦地撞入了愈发浓重的血腥气息。
张晚霁余光之中瞥见这一幕,觳觫一滞,悉身皆颤,有些被吓住了,腿也有些隐微地发软。
沈仲祁稳稳当当地托住了她。
张晚霁的身量是非常苗条纤细的,在他峻挺身量的映衬之下,显得弱不胜衣,易碎如纸,风一吹就散了。
沈仲祁严严实实地将人护在怀中。
张家泽仍旧是淡淡地笑着,只不过,这一回笑意并不达眸底,深邃晦暗的眸底,很快被一种沉郁的弑气所取代,他不看沈仲祁,看向他怀中护搂着的女郎,仿佛眼中只有她:“柔昭,你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自己走回我身边,要么我亲自带你回宫。”
他话音含着一抹莫测的笑意,阴毵毵的,教人心惊胆颤。
不知不觉之间,张晚霁觉得自己成为了被争夺的焦点和核心,无数道复杂的视线,俨如疾射而至的冷剑,扎至她的后背处。
张晚霁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如芒在背的感觉,但是这次不太一样,她能感受到张家泽的恐吓和威胁。
张晚霁抿唇不语,视线敛了下来,落在沈仲祁身上,他也是在看着她,深潭般的邃眸洞悉不出具体的思绪。
张晚霁攥住他的袖襟,凝声道:“我的心意,自始至终都不曾变过。沈仲祁,你明白吗?”
——沈仲祁,一直以来,我只有你这件事。
——在你面前,我的心意难道还不够坦荡吗?
沈仲祁听明白了赵乐俪的话外之意,暗自攥握住她的手掌心,不再松开,哑声道:“我知晓的。”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的,但他秉性慎微,从不会轻易取信于人。当初听她说要嫁给他的时候,他并没有选择相信。
他一度认为,张晚霁是为了逃离皇兄的桎梏而选择了自己。
他认为她在利用他,以赐婚联姻的名义。
直至历经多次反反复复的试探,他适才真正确认一件事,小姑娘是诚心实意地心悦于自己的。
她为他哭过很多回。
甫思及此,沈仲祁眸色喑沉如水,冷扫张家泽一眼,道:“殿下说她要去燕州,说过数回,二皇子莫非生有耳疾,连一句寻常的人语都听不得了?”
这一声俨如沉金冷玉,在稀薄的空气里,溅起了巨大的波澜与骇浪。
张家泽细细斟酌着沈仲祁的话辞,淡淡地冷笑了一番,道:“沈将军如今是以什么立场来问我这个问题?”
他很轻很轻地哂笑了一下,道:“你从未对柔昭下过聘礼,如今罔顾她的性命安危,带她去往燕州,你可知晓成康帝心中是如何作想的么?”
张家泽深深看了张晚霁一眼:“柔昭可知晓父皇是如何想的吗?”
张晚霁心律遽地颤跳了一下。
张家泽眸色如炬,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如同被一条冰窟了里阴鸷的毒蛇舐了一下,通身遍体皆是凉飕飕的寒意。
——他是在使用攻心计!
两人对峙之中,张家泽竟是搬出帝王作为筹码。
他气场冷冽沉冷,笑音满含胁迫:“以沈将军当前的官秩,没有资格与我平起平坐,我要带柔昭回宫,此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有些话,沈某也不想说第二遍。”
凝霜的冷风之中,沈仲祁将张晚霁深深揽入怀中,晦暗的寒眸扫了一眼张家泽:“既然是帝王不悦,让帝王御驾亲征,将柔昭带回宫中就好。沈某素来只听命于帝王,至于旁人所言——”
他淡淡地笑了一声,笑意淡到几乎毫无起伏,“远没有到可以教沈某做事的程度。”
这句话弥足挑衅,若是寻常人敢在张家泽面前这样说,怕是要遭致斩首凌迟。
普天之下,估摸着也只有沈仲祁一个人,揣着一腔傲骨,敢在张家泽面前这般放诞无礼。
张家泽的青筋猝不及防地抽动了一下,兀自笑出声来:“好,很好。”
说这番话之时,他的语调淡到毫无起伏。
一切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就当张晚霁以为张家泽要震袖出剑的时候,他却是温柔地凝睇了张晚霁一眼:“柔昭,你行将及笄,你所做的一切事情,都要对自己负责,明白吗?”
明面上是一声温柔至极的忠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