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血泪劝戒(1 / 2)
寂夜无声,幽幽厢房唯有两盏烛台耀晃微光,
良长的大段时间过去,不敢哭出声的皇甫烟战粟蠕动身子,怯生生一寸寸从地上挪坐起,当先见着的便是远处横倒的椅子,双手捂着心儿回头往床榻看去,帘幔被撕扯裂了,榻上的被团隆起一座小山,相公的狠厉阴鸷已经瞧不见了,
好一阵子她不知该如何才好,最后轻轻拭去泪水,不敢发出动静地缓慢爬起,怯步寸移床前,对着隆起的被丘蚊声细道:“相公勿怒,贱妾会让人把田契送回到佃户们手中,”
皇甫烟小声说完,看着仍不动的相公,默然转过身子,拾捡起被踢走的椅子摆好,动作轻柔地收拾起桌上的残羹,妥当后,再往床榻瞧去一眼,依不见相公有动弹,细声告了声退,吹灭了烛台,带着门轻步离开了卧房,
出了房,她唤來了总管,匆匆來到书房,细细翻阅了所有帐本,轻轻叹出一口气道:“六伯,您到库房把食邑的田契送回给佃户们,告诉他们是相公看他们辛劳,好好的珍惜,”
“这……”总管不知该应还是不该应,心疼地小声询问:“小姐,若把产业全都交出去,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过呀,”
三千食邑是林家仅有的产业,沒有这份收入,那将供不起侍卫与奴仆,皇甫烟心里比谁都明白,可是相公如此暴怒,不能不从,是似自勉又像是在安抚地说道:“三伯放心就是,皇上赐了许多金银,且相公有奇才,定然不会败落,”
“已……已经不多了,”六伯当然知晓,哀着脸劝解:“小姐,皇上虽然赐有二百万两,可是马案与军案就去了一半多,按照少爷这般阔绰行风,往后也不知还会往家里如何提掏,若无此三千邑为后蓄,您该吃穿什么呀,”
皇甫烟沉默着,自天牢短短与相公相处她便知道了,虽然心地很是善良不错,然而做法却不尽稳妥,现他虽有皇上仰仗,可以轻王候慢公卿,可是皇上能仰仗多久呢,身为都官,磕磕绊绊都不是小事,这般雷厉风行风行必引來诸士大夫们心里恼憎,有无人愿与他交往倒是在其次,怕就怕小人挑唆,暗地小作,
她喃喃自语道:“原想明天让相公置酒席于府,以乔迁之事亲亲诸大人们,恐怕现在他亦也听不下去了,”
才刚刚接管了这个家一日,却仿佛已是十年了,不论做什么相公都不满意,未有商量便自行决定在次,不听劝解才是至关首重,该如何是好呀,
“唉,”沉沉叹吁出一口气,皇甫烟说道:“夜已深了,六伯你们都回皇甫家吧,”不论如何她已是相公之妻,生死与共,同苦同甘,船到桥头自然也就直了,
“是,”小姐执意如此,六伯身为下人哪敢不听,苍苍迈开老步便离了书房,
天宇明澈,繁星盏盏闪烁,新月澄黄,幽幽吐着辉晕,
心事重重走出书房,皇甫烟站于园中仰看绮丽星空,有点冷地抖缩了一下身子,低低吟念道:“玉钗重合两无缘,鱼在深潭鹤在天,得意紫鸾体舞镜,传言青鸟罢衔钱,金盆已覆难收水,玉轸长笼不续弦,如向蘼芜山下过,摇将红泪酒究泉,”
吟罢,她轻步走回主院园内,静静站于掩起的厢房门前发了会儿呆,最后还是沒有推门进去,走至阁楼旁侧的一座六角玉亭台,提襟轻轻落坐,颇累地把头枕于叠于手臂上,看着相公房内的幽幽烛光,不知不觉陷入了离神的世界里去,
一夜寒霜过去,天宇快白,被寒风吹醒过來,皇甫烟抬看西沉浩月,眼见早朝时辰将即,急忙站了起身,揉了揉冰冰冷冷的脸儿,跨步下亭匆匆往厨房快步走了去,
“嗯,”天亮前正好眠,可耳边声声叫唤如苍蝇扰人之极,林帛纶打了个巨大的哈切,裹着被单坐起破骂:“三更半夜的,搞啥飞机啊,”
皇甫烟煮了粥,备妥了起更等物,她亦不想打扰相公,眼见他起來了,捧着朝服柔声禀道:“相公,昨日省内派人递來朝牌,说是今日皇上叫起议秧种,已是时辰了,”
林帛纶还沒醒,迷迷糊糊靠于床板残喘着,歇了好段时间,才抬起手掌抹掉眼屎,观看前面这只沒有脾气的小绵羊,慵懒讥讽:“喂,虽然你是皇上派來的探子,可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皇甫烟抱着他的官服低头静站着,仿未听到讥刺地轻声道:“相公第一次上朝,若是迟了便不好了,还是快起更吧,”
眼见这神经病无关痛痒,林帛纶牙就极痒,哼哼再讥:“既然你这么关心早朝,那你代我去上得了,”话落,懒的理她,倒回床上,继续睡觉,
皇甫烟身躯僵硬,心里难受地咬着下唇,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卟通就跪了下去,强行忍住眼泪哀劝:“早朝议政是您身为臣子的忠贞,是为臣子的本份,若不上朝便不知黎民天下,军机国体,蔑视则引发事端,慢怠则为君臣疏隙,”
泣诉落地,狠狠把脑袋往地板磕砸,以泪苦劝:“相公,自贱妾身为您妻子那一日起,您便不再是独自一人了,叛党之事亦也亲眼所见,您每一行每一举都关系着无数人前程命运,纵就是不为龙小姐、风姑娘着想,也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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