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洞房(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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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婚的那一年正是土匪猖獗的时代,我们东北那疙瘩管土匪叫胡子,而在我看来应该用更恶毒的话骂他们!

那年我才18岁,我的父母就给我办了婚事。不过我虽然只有18岁,在我们屯子那疙瘩绝对算不上早婚,因为我家的邻居二狗15岁就完婚了,我听说他在花烛夜的那个晚上没有弄明白那点事儿,后来第二天新被子拿出去晒时把屯子里的人牙都笑歪了!二狗花烛夜的那个晚上,我就开始想象,那是我平生以来第一次想象,想象二狗和他刚娶回来的那媳妇……那次想象使我比较辛苦:我的嗓子发干发紧,差点没渴死;我的胸口发闷发堵,差点没憋死!唉,从小玩到大的二狗这回该不理我了!我很奇怪我的直觉真是很准——二狗婚后和我真的疏远了,整天围着他的媳妇转个没完。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男人们刚得到女人时就这熊样!我听过屯子里一群老爷们喝酒时说过的一些顺口溜——二狗现在眼睛里没别的事……

不过还好,我终于也找到了自己的媳妇了!成婚那天晚上,我的新娘子正坐在冬天热乎乎的土炕上等我,我的喉咙再一次发干,胸口再一次憋闷。我急忙跑到家门前那个不冻的水渠,给那洗了个澡,我发现它已经热的可以给洗澡水加温了!赶忙洗完我就转身向热炕上奔。走进做洞房的土屋时,我看到煤油灯的色彩是那么的温柔,我的呼吸艰难起来,浑身有些发抖,在推开洞房门之前我就像一个饥饿的人准备大吃一顿一样。啊,洞房洞房洞房,我急不可耐地推开了门,忘掉了空间的概念,意识里只剩下:同房!在因昏暗而越发叫人有*的煤油灯光下,我开始端详起马上就要和自己同房的女人。她是那么的美丽,现在她也可能急不可耐了吧,她已经脱去了红袄外套,露出了里边一样红的小肚兜,她的皮肤在灯光和红肚兜的应和下显得白皙而醉人,显得那么和谐,我想我的感觉是任何一个男人初进洞房所共有的!我抖擞着走向我的女人,这时她的体香袭来,我感到自己飘荡在了洪流之中,我想屯子里男人们总结的那些说法太对了!我现在除了想吃掉我的女人什么饭也不想吃了!那一刻我也理解了二狗,也许马上我也会像二狗一样,除了自己的女人谁也别想在我的眼睛里停留!我先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此时我感觉她完全地成了一滩香香的软泥!我想呐喊!可是就在这时我的耳边响起了杂沓的马蹄声……

马蹄声却越来越响亮,我和女人同时停了下来,异口同声地说:妈呀,来胡子了!

说完我的女人反映的很快,马上撅起嘴巴先吹灭了煤油灯----这是对的,胡子就像是夏天夜晚的蚊子哪里有亮他们就会先奔哪里去,我感觉我的女人的这一举动是受过训练似的,在那个天灾人祸层出不穷的岁月,这样的紧急避险意识是十分重要的。我的意识开始变的空白起来,满眼的黑暗像是能够溺死我的河流!我木在漆黑一片的洞房里。

我的女人用力地推了我一把,说:当家的,你快穿衣服啊!

我第一次听到“当家的”几个字用在了我的身上,立刻感到自己庞大起来。

我说:小勤,你别怕,有我在!

其实我的腿都软的站不起来了,我紧张的尿了!不过小勤没看出这一点。

我和女人小勤对胡子并不陌生,我的岳丈大人和岳母大人都死在胡子的枪口下,当年我的岳母虽说是四十好几的人但是风韵还在,发育到了女人最顶峰的时候,身段匀称,就被双庙山上的胡子杨大麻子给看上了,胡子杨大麻子先礼后兵,先是恬不知耻地派媒婆找我岳父提亲,说是要明媒正娶我的岳母,当时就把我岳父气的吐出了一杆血,那杆血喷了来提媒的老biaozi一身,老biaozi感觉晦气回双庙山就跟杨大麻子说我岳父准备放他们所有土匪的血!杨大麻子一听脸上的麻子坑都气平乎了,鼓起腮帮子骂道:谁下山把他老二割下来,我做下酒菜!杨大麻子话音刚落,就有人接令了“我去!”杨大麻子回头一看是自己20出头的儿子杨大虎。杨大麻子“哈哈”大笑,道: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就这样我岳丈就死在了杨大虎的手里。杨大虎给他老爹抢回了一个新媳妇,给自己抢回个新妈,得意洋洋地往双庙山走,半路上只听见“扑通”一声,杨大虎回头一看,刚抢来的新妈投到路边的一口水井里了!杨大虎趴在井口看了看然后往井里吐了一口痰,骂了句“晦气”就带人回双庙山去了!

我的女人小勤的妈跳的那口水井以前已经淹死过许多人,都是自己跳进去的,那口水井像一张幸福的嘴滋养了我们全村几代人,同时也像一张肆意吞噬的魔口,很多个家庭都能从那里担回水的同时也担回伤痛的记忆!

……这个时候胡子的马队已经把我们家的小土房完全包围了,他们手里都举着明晃晃的松脂油火把,浓烈的松脂油烟很快地钻到我们的洞房里来了,我和小勤已经摸索地穿好了衣服,被那浓烈的气味熏的不停地咳嗽。我的女人紧紧地抱住我。这时侯,我们洞房的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还是小勤比我镇静,她朝后门嘤嘤地喊了一句:妈——

进来的原来是我妈,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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