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烫手的山芋(1 / 2)
临下车之前,我做足了掀开帘子便会见到玄翼刀斧的准备,直到看到路边的陈子遥,才算放下心。讀蕶蕶尐說網应崇原没有为难我,我说想要见到陈家人,等他们危机渡过再离开祈顺,他居然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遵守诺言把我送到了陈家。
车夫一字不言,撂下我便走,陈子遥愣怔着看了我半晌,才唤出一声袁姐姐。
我也知自己神态与往日必定有些差别,却是没料到陈子遥竟比我还憔悴了许多。才刚十六岁的少年面上毫无往日的活力,眉眼间显出疲态,人瞧着比先时稳重些,只是这份沧桑令人担心。
我忙笑道:“这可是大过年的,怎么哭丧着脸?可是嫌我没带年礼?”
陈子遥挤出个笑脸,领了我往里走:“进去再说吧,早该请你来我家玩,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只盼我家这副境况别吓着你才好。”
这是我第一次到陈家,偌大一个陈宅,看上去光辉显赫,进门方觉出气氛诡异。院里的残雪上脚印纷乱,屋子里连个火盆都不曾生,桌椅也不甚干净,竟像是久无人住一般。
陈子遥亲自为我搬了把椅子,面上有些愧色:“仆役都被我打发走了,没人打扫,怠慢了姐姐。”
我也没心思坐,忙拽住他手问:“怎么几天没见就到了这步田地?你父母呢?”
陈子遥听了这话倏然掉下两串泪来,哽咽道:“我娘病了,在屋里躺着,我爹他……”他捏紧拳头,用手背狠狠地抹了把脸,方一字一顿地道,“我爹的船队在海上被人劫了,一个人都没回来。”
我张了张嘴,却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陈子遥在我眼里不过是个半大孩子,陡然面对亲人离世,想必一切安慰都是苍白无用的。
想了想,我问道:“那家里怎么就乱成这样?可是经济周转不灵?”
他摇摇头,眼里透出愤恨的光:“是赌三家趁火打劫,那批货本来有他们的一份,现在人货两失,他们空口白牙,非要陈家赔出一笔巨款不可。”
我倒吸一口凉气,应弘说过,赌三家动手就在过年后,只是没料到来得如此快。应弘最近被盐帮的事缠身,不知可还有心助陈家一臂之力。陈老爷的祸事,也未知是天灾还是人为。
这话我是不敢同陈子遥讲的,只让他带我到陈夫人处去。
陈夫人精神还算好,她是极坚强的女人,听闻是被赌三家的手下推搡伤了腿脚,并无大碍。
“我早知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却是想不到大年初一,绝户赌坊就派了人来陈家闹事。”陈夫人咳嗽两声,叹息道,“我让遥儿把手下都打发了,陈家这一难生死未卜,不该牵连无辜。”
我宽慰了她两句,便问到主题上:“陈夫人可有应对之策?”
“绝户赌坊的魏铁山是他们的首脑,他耿耿于怀五年前曾输了一场赌局,于是说好初三,也就是明天,要跟陈家再赌一次。”陈夫人道,“他连同丰乐坊的路金鹰、销金窟的薛水星,要跟我推一局牌九,赌注是陈家字号的所有药铺和医馆。”
赌场上的事我纵然不懂,也听出此行凶多吉少:“陈夫人你的身体……可承受得住?”
她摇头道:“且不说我这副身子骨禁不禁得住折腾,五年前我上山之时,就在佛前立誓此生不再进赌场。”
“那您是想让子遥前去?”
陈夫人不答,只眼巴巴地看着我,我蓦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离开温园之前,应崇原把我以前的东西都还给了我,其中有一个荷包,就塞在我腰带里面,硬邦邦的是一枚牌九,还有两张不知道是什么的字纸……
我干笑两声,道:“赌场如战场,实在是不靠谱,咱们还是另找法子解决比较好。”
陈夫人握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不似病人:“袁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
“我能不答应吗……”看了看她的表情,想必是不能的。
我叹了口气,把那荷包取出来,道:“你曾说过,待我再次来找你,这荷包里的东西就能派上用场了。可是我压根不懂牌九,从来没参与过任何形式的赌博,你把宝押在我身上,怕是押错了。”
“你说得没错,赌场如战场,最重要的便是知己知彼,他们早猜到去的会是我或者遥儿,若是我另外找一人,首先便打乱了他们的计划。”陈夫人对我的推拒似乎一点都没放在心上,“更何况,赌的是袁姑娘的东西,难道姑娘不该亲自下场?”
“什么我的东西……”我摸不着头脑,眼见她接过荷包,把里面的两张纸拿出来,摊开在我面前道:“这是我们陈家房屋铺子的产权转让书,现在陈家的产业,是你袁锦心的了。”
我蹭地从椅子上跳起来:“陈夫人,这玩笑可是开不得!”
她微微一笑:“你大可找懂行的人看看,我是不是开玩笑。我们陈家的产业在祈顺城也算拿得出手了,姑娘没必要畏如蛇蝎。”
我脑筋转得飞快:“所以被海盗劫走的那船货,货主也是我咯?赌三家的债,是我欠的?”
“生意场也是赌场,有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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