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姥姥的头七(1 / 2)
推开门,就是季云深与他姥姥一起相依为命住了十五年的庭院,季云深回想与外婆在这里的点点滴滴。
事实上,季云深并不是多情的人,对亲情他向来没有过分的眷恋,心理学家称之为情感障碍者。他能清晰的体会到外婆对他的好,但他无法像其他祖孙一样,与外婆亲密。
外婆去世,季云深甚至没有为外婆流下一滴眼泪,哪怕坐到外婆生前常用的躺椅上,哪怕他明明心里痛的要紧,他也流不下一滴眼泪,他的眼泪好像被偷走了。
从一中到六中,他为的是高额的奖学金,但从姥姥去世的那一刻起,他做的所有努力似乎都付诸东流。
季云深并不后悔,再来一次他始终是同样的选择。
外婆的舐犊之情,他无以为报。
所有人都在说姥姥对他那么好,他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流,只有姥姥说,“阿深,不要伤心,外婆总有一天要走的,但我的阿深要平安快乐的长大啊!”
无尽的宠爱,是姥姥留给季云深最后的印象。
姥姥走的很平静安详,大概是姥姥知道他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了。
有时候,季云深在想,倘若他表现的不那么独立,姥姥会不会因为不放心而多陪他两年?
姥姥在医院住了那么长时间,他这个名义上的舅舅就连一次也没出现过。直到姥姥去世,他才假惺惺的回来吊孝哭丧,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他,将姥姥留给他的唯一的小院也霸占变卖,甚至还与舅母说可惜这房子死过人买不了好的价钱。
更可笑的是,即便如此外人也只看到舅舅的孝顺。不远万里的赶回来,为姥姥尽最后的孝道。
今天是姥姥的头七,季云深请假的缘由便是如此,但他照常去打工。
甫一推开门,舅舅和几个守灵的叔伯们齐齐看过来。
舅舅先抬头笑骂道,“哟,季小子舍得回来了?连外婆的头七都出去鬼混,还真是个没人性的狼崽子啊!”
“亏的你外婆对你那么好!”死老太婆,死前还想将老宅留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孙,多亏他机警才没让老太婆得逞。
“贤侄啊,你姥姥待你不薄,头七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能缺席呢?”院子里坐着的最年长的老爷子看了看季云深摇摇头,感叹道。
深秋,院子里很冷,姥姥的棺木还在屋里放着,他们却在外面挑灯打麻将,哪来的脸说他?
忽地,季云深嘴角染上笑,幽幽道,“舅舅,你该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按时为姥姥守着前半夜的头七!”
“毕竟我还要筹钱从舅舅手中赎回姥姥的小院,不如舅舅把姥姥留给我的小院还给我?”季云深嗤笑道。
那边的舅舅却恼羞成怒,拿起木桌上的麻将向季云深的额头扔去,季云深却躲都没躲,鲜血从季云深光洁的额头汩汩的流出来,在这深秋冷夜里显得意外瘆人。
季云深抬头,眼底一片森寒,震得几个大人不敢说话。
舅舅自知理亏,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舅舅,姥姥的头七,我不想跟你闹的难看,毕竟,就算你再不是个东西,那也是姥姥唯一的儿子。”季云深没理会鲜血滴落在手背上的鲜红,沉声道。
“你……”舅舅指着季云深的鼻子,怒目圆瞪,气的一时说不出话,虽然他背地里的确不是个东西,但在明面上还没被人如此指着鼻子痛骂过。这个狼崽子,他居然敢?
“钱我可以给你,小院不能卖!”季云深幽深的眸子射向舅舅,坚定且森寒道。
总归是撕破脸皮了,他那舅舅一听有钱收,立刻提起了精神,正愁小院没地方卖呢。但是季云深一个未成年的学生能有多少钱?
舅舅阴险一笑,狮子大开口道,“既然你这么想要这个小院,那就出五十万。”
在场的其他人也是惊呆了,这个破落的小院,位置也不好,居然卖五十万,还真是黑心呢。
周围的叔伯都是看着季云深长大的,虽然季云深这孩子凉薄了点,但从小看大的情谊也还在。到底还是个孩子,被亲舅舅这么坑了,他们看着也特别不舒服。
“老季,你这做的是不是太不地道了?”一个老者焦愁着脸,突然出言道。
“怎么不地道了?亲兄弟还明算账了,何况是舅舅外甥呢?”季南天笑的很奸,语气也是不容妥协,又道,“叔伯,这是我们自家的事,你们就别管了!”
在场的几人想了想也没再说话,老季说的对,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哪怕再不公平,只要你情我愿,他们也管不着。也就是可怜季云深这孩子了。
看到季云深被自己亲舅舅坑的这么惨,他们也就不再对季云深的冷漠薄情口诛笔伐了。
“我只能凑齐十五万!”季云深冷冷道。
五十万,他人家去打黑拳也不是拿不出,但他不想白白便宜了这名义上的舅舅。
季南天微眯着双眼,他只是试探季云深,当然知道他不可能有这么多钱,但季云深说拿出十五万时,季南天还是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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