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赴宴请冤家路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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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快步赶到书房。严世潘一见他仿佛找到了救星,立刻拉住他,竖着眼眉,满面愠色的说:“杜买办,你来的正好!你给王公公讲讲我们现在几家贡商的丝绸品质如何?”

徐海不明这二人到底唱的那出,但还是如数家珍般说明了“利通号”,“老东昌”等南京及周边的八大贡商的生丝品级,价格以及历年的供货数量等等。

徐海刚讲完,严世潘便底气十足的对王公公说:“公公,你听!这些商号可都是我们多少年的老伙伴。他们勤勤恳恳,不敢有一丝欺诈,怎能说换就换掉。”

“哼!”王公公冷哼一声,敞开公鸭嗓子说道:“我看不然。宫内早有风言风语,说江宁的丝绸、绢缎最不禁存放,腐坏严重。云锦工艺也每况愈差。”

徐海听到此处,明白了。原来是这王公公急着要换贡商大捞一把。杜蓉说得一点没错,太监就是爱钱。

严世潘听罢勃然大怒:“这是对我江宁织造的诬陷。我严世潘世受皇恩,怎敢犯此欺君大罪。我敢拿项上人头担保本府督造的丝绸都是千挑万选出的上上精品。”

不知王公公是否是忌惮其父亲严嵩的位高权重。见严世潘发怒,他那双鼠目中倒也生出几分胆怯,便换了稍缓和的口气道:“严大人!咱家对你的话莫敢不信,也绝不是以此攻击。我们同处府衙为圣上办差,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能自拆家门。”

说罢他停顿一下,斜眼见严世潘颜色稍缓,又继续说道:“下面那些商人,都是些唯利是图的家伙。这等人最不可信,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俗话说买的没有卖的精,他们以次充好的事也是有的。”

“如有这等事,卑职必将严查!”严世潘不屑的说,“但要按公公意思全部撤换他们,而把生意交给“德盛昌”却万万不能。”

徐海对这个“德盛昌”他也算熟悉。商号掌柜曾到石坝街拜访过几次,东拉西扯竟与他攀上同乡,并多次拜托他在严世潘面前多美言几句,以便将德盛号也加入到贡商之列。

但“德盛昌”的丝品问题太多,所以徐海也就从未考虑过他们。现在看来,这个“德盛昌”走不通徐海和严世潘的关系,就攀上了王公公,且得寸进尺,还要垄断丝绸的全部供应。

对于严世潘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徐海很清楚。你越是和他争吵就越是得不到任何好处。

考虑到如果二人闹僵对自己得到云锦工艺绝无好处,为了化解二人僵局,他便开口说道:“江宁织造府的丝绸,都由我亲自查验。我也愿同严大人一同用项上人头为此担保。若王公公真想增加新贡商,也未尝不可。如今宫内用度月月增加,多一家商户也有益无害。”

徐海给了他们各自一个台阶。王公公虽没能让德盛号垄断贸易,但也毕竟帮他们列入了贡商名单,算是有所交待。严世潘也算给这个钦命监工太监面子,让他捞到点油水。一个满意,一个接受,事情也就算过去。

王公公刚一离开,严世潘便破口大骂:“这条老阉狗!不知收了德盛昌多少好处。他平日任事不管,今天突然关心起来!”

徐海呵呵笑笑道:“严大人!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如今官场无官不贪,贪腐成风,更何况这织造府又是肥差中的肥差,就算你是两袖清风,又有谁人肯信。”

严世潘无奈的点点头,说道:“杜兄说的不错!你不要看我家世代为官,家父又官居宰相。其实我早已对这官场心灰意冷,致仕回乡,专心著书才是我志向所在!怎奈父命难违啊!”

听世潘对自己吐露心事,徐海心生同情,安慰道:“严大人,你是清官。但你这样真不宜做官,众人皆浊唯你独清,早晚要遭他人嫉恨。我杜山最恨贪官,可世道如此,非你我可以改变。严大人,听我一言,如今为官只要对得起自己良心就行,没有必要去挡他人财路。”

严世潘微微苦笑,说:“认识杜兄真是我的幸运。此心中郁结我从未对他人讲过,今天竟然对你说了出来,真是痛快!”

徐海听严世潘竟把自己当作知己,差一点就要将杜蓉的阴谋和盘托出。他心中一慌,连忙拱拱手起身,说:“大人抬举!”

见他要走,严世潘忙拉住他,说:“今晚德盛号财东在花翠楼设宴,你也来吧。如你所说,既然众人皆浊,那我们今晚也浊上一浊。”

夜晚的秦淮两岸繁华似锦。花翠楼三进三出的大宅院中,无数花枝招展的姑娘正陪着客人吃酒、听曲。在这怪诞的欢笑声中,徐海,严世潘,王公公三人被杜蓉带到了内院中一间安静的包厢,在里面正等待他们的正是德盛昌大掌柜朱贵。

见众人都到,朱贵满面春风的迎接出来,一躬到地,说:“各位大人,小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快,都请入座吧!”

分宾主坐定后,朱贵继续说道:“各位大人!我还要替我家主人向各位致歉。本来东家昨日就应抵达南京,但最近雨水甚少,河道干涸,水路不通。因就改换旱路,耽搁了时辰。不过刚才已经派快马来报,他今晚必到,让小人先代他略尽地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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