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错过和挽回(1 / 2)
“少爷。”大汉说道:“一切事情都按照您的吩咐做好了,交易时间和地点也已经谈妥,就等您吩咐了。”
郎易珩的脸上没有往日里的诚惶诚恐,他姿态娴熟地吸着一支烟,吐着烟雾缭绕的烟气,瘦削苍白的脸上慢慢浮现出来不是诡异嗜血的笑容,而是像水一样沉静的表情,好像这种事对他来时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好,动作都给我利索点,一个活口都不准留下。”
郎翰墨从墙角猛然冲出来,一把就想要抓住郎易珩的衣领,却连边儿都碰不着,身边大汉轻而易举的将他提起摔在在地。
“住手!”郎易珩冷着脸喊了一句,他对大汉怒目而视:“谁让你动他的,做你该做的事情!”
“少爷,可是……”大汉眼里充盈着杀意,看破他们暗中交易的人,都该死。
“滚!”郎易珩从牙缝中挤出来一个字:“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插手。”
那个大汉看着郎易珩刀刻般刚硬的侧脸,将剩余的话都吞回肚子了,默默地离开。
“哥。”郎易珩扶起跌坐在地上的郎翰墨,声音又恢复成了昔日熟悉的腔调。
“告诉我,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说啊!”郎翰墨失控的把他按在墙上,晃动着他单薄的肩膀。郎翰墨本以为郎易珩会反抗,却只是发现,他阖上眼帘,感受着身体碰撞着阴冷的墙壁。
郎易珩始终挂着淡漠的笑容,两个人的距离那么近,鼻尖嗅着彼此的气息,心却背向不知走了多远。直到郎翰墨稍稍冷静下来,才听得他说:“哥,你就是太天真,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好弟弟,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郎翰墨声音颤抖的说道:“为什么……”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我们之间所有的感情都是假
的,都丝毫不值得你留恋吗?
“我和你注定是两路人。一匹狼,就算是从小当成狗来养,也不会改变他残忍的天性,等他长大,他仍然会露出锋利的爪牙。”郎易珩睁开眸子,里面没有初见时的恐慌,仍然明亮的眼睛,里面却是睥睨众生,掌握生杀大权的冷酷。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郎翰墨从头到脚都如同被冷水淋湿,由心而发的寒意让他战栗。
郎易珩静静地看着郎翰墨的眼睛,嗤笑了一声:“你口口声声说,对我这个弟弟很关心,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的眼神飘向遥远的地方,没有焦距,潮水般的记忆铺天盖地涌来,变幻着、重复着,却永远都是单调的血腥。他从来没有告诉郎翰墨,当他亲眼目睹父母死去的时候,他就已经疯了,将善念埋葬,用纯真与恶魔做着交易。满身鲜血从地狱中爬回来,他是恶鬼,经历了十八层地狱的恶鬼
“你是不会明白那种痛苦的。你在父母身侧欢笑,我却只能估计离去,你还是有人疼爱的孩子,我却只能寄人篱下。不要说你对我有多好,你的父母对我有多么关心,那些不过是同情我罢了!我才不会稀罕这种惺惺作态的同情!”郎易珩一把挣脱郎翰墨的桎梏,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不是的,不是的……”郎翰墨拼命地摇头,他想要解释,想要挽回,却只看到郎易珩冷冽的眉眼间全是陌生的凌厉:“郎翰墨,从此以后,我和你们再无任何瓜葛。”
郎易珩飞快的跑走,在街角处上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尘土飞扬,抛洒的泥土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郎——易——珩——”郎翰墨大喊,却没能换回他一个回头,哪怕是淡然的一瞥。他在后面追赶着那
辆疾驰的车,终究只换来一个遥不可及。哪怕将肺跑炸了,也追赶不上郎易珩的步伐。
从那日起,名叫“郎易珩”的少年,永远退出了他的生命舞台,他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个身影都再未留给郎翰墨,他知道,他永远失去了这个弟弟。
或许,他们两个人的结局早已注定,只是郎翰墨傻傻的不愿意承认。平行的两条直线永远不可能相交,他也只能看着他在的路上渐行渐远。
偶尔听着父亲说起,郎易珩成了帮派的太子爷,到算是子承父业。他手腕酷烈,刚接管帮中事务不久,便将不臣服于他的老人全部杀死灭口,据说还是扔进了海里。这几天警察根据线报消息,真的从海里捞上了不少尸体。
还听说郎易珩如今事业红火,上下大小帮派都得让他三分,看着他的脸色。父亲曾经嘲讽般的说道:“这个小狼崽儿,倒是比他那个老爹强得多。”
还听说,郎易珩亲手报了父母之仇。血海仇人被他手刃,据说死之前受了不少折磨,痛苦嚎叫了三天三夜才断了最后一口气,而郎易珩从始至终端着一杯咖啡,坐在不远处的软椅上,看着仇人在他脚下哭嚎求饶,惨叫声在他耳朵中化成美妙的交响乐。
还听说,郎易珩和父亲在生意上本来还有合作,如今也完全闹僵,站在了对立面上。郎易珩“黄赌毒”事业均有涉足,而父亲只是一个干净的生意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便是这个道理。
后来,远行人的消息渐渐消失,郎易珩的面孔也在脑海中变得模糊,午夜梦回,郎翰墨仍然会想到曾经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的郎易珩,却辨不清到底哪一张面孔才是真实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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