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生死之间（1 / 2）

第一百五十三章 生死之间

“季容，你敢？！”太后终于反应过来，惊惧交加地怒吼出声，“明明就是陆青云胆大包天，想挟持哀家，威胁皇帝，把控朝纲……”

太后的声音在季容审视的目光下越来越小，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缩。

怎么会如此？！

太后怎么也想不到，今日之事是她和皇帝，以及安国侯世子合谋而成，成事之后通知季容，就是为了季容作为百官之首，能好好善后，将陆青云之死彻底定死在史册之上。

让陆青云背上反贼之名，褫夺封号，遗臭万年，死了也做个无人供奉的孤魂野鬼！

季容和陆青云，不是两相生厌吗？怎么到头来，季容竟然要为陆青云正名？！

可惜太后的种种疑虑都没有得到回答，她只能看见季容冷漠的眼眸，那种令人不安的注视，让太后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将死之人。

“太后可以好好想，臣能够等。”季容就站在殿内，声音比外边的冰天雪地还要寒冷，让太后和皇帝的心如坠冰窟。

“来人，快来人啊——”太后怒吼。

无人应答。

剧烈的动作又扯开了脸颊上的伤口，太后痛呼出声：“太医呢，让太医来啊，陛下遇刺了知不知道，季容，你担待得起吗？！”

季容不知如何平复心中的情绪，他不敢低头，只目视前方，藏在袖中的手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指腹，已经透出了血迹。

“晋王之子，年十五，六艺皆擅，仁心仁德，民之所善。”季容一字一句地说道。

太后大惊失色：“季容，你可是先帝留下来辅佐陛下的人！”

季容轻笑：“先帝只让臣辅佐江山社稷。”

此时太阳逐渐落山，大雪飘舞，宫中尚未点灯，室内一片黑暗。

季容背对着门口，整张脸几乎隐藏在了阴影里，太后抬眼，借着一点点微弱的光亮，突然就瞥见了季容眼中的癫狂之色，叫她心头狂跳。

“季爱卿……不，老师，老师，您不能放弃朕……”小皇帝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慌乱地朝前跪行，死死拉住了季容的衣袖。

不管季容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绝不能失去季容的支持。

他年岁尚幼，尚未完全亲政，除去陆青云只是第一步，可季容乃百官之首，他要是带头不遵圣旨……不，甚至都不需要不遵，只要季容想，就可以让皇帝之后的政令再难出养心殿！

小皇帝的声音全是无措，甚至带上了哭腔：“姨母，不，秦国夫人如此恩德，我再生难忘！”

“陛下孝心备至，实乃天下表率。”季容这才虚扶了小皇帝一把。

季容轻轻一句话，便将太后与皇帝日以继夜的谋划全部摧毁殆尽。

太后和皇帝却敢怒不敢言，此时此刻才明白他们的伎俩是多么拙劣，甚至才意识到，没有陆青云，他们都无法与季容抗衡半分。

……

季容每每想起这段往事，都是不可置信，陆青云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就这么败了呢？

他们在朝堂上多次交手，每一步都死死吃准了对方，谁也无法独揽大权，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死去？

后来的季容终于明白了一点点，陆青云的权势就是空中楼阁，前有狼后有虎，亲人满心算计，庶子虎视眈眈，换了谁来都不可能安然走到最后。

等季容再来一世，更懂了上一世的社会对女子多么刻薄，陆青云简直日日如履薄冰。

冰冷的夜风吹开季容的发丝，在看不到边界的夜色中，季容意识到，现在一切都是不一样的。

“青云——”季容终于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对方坐在地上，闻声回过头来。

季容不知道怎么，就将现在看到的画面，与上辈子养心殿中看到的那一眼重合在了一起，心神俱震，不管不顾地快步向前，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

温热的触感清晰地传来，几乎贴住陆青云脖颈的耳朵能听见对方动脉十分规律的跳动声。

“你还活着……”季容的声音在发颤。

天知道当时那一眼，他是怎么才没有当场崩溃的，理智支撑着季容走完了所有的流程，保住了陆青云的生前身后名。

陆青云感受到了季容非比寻常的激动，那双手死死箍住了她，仿佛稍微松手，她就会消失似的。

闻见季容身上那股熟悉的茶香，陆青云剧烈跳动的心跳也渐渐恢复正常，呆滞片刻，缓缓反手也抱住了季容，轻轻拍着对方的脊背。

季容背部的肌肉完全是紧绷的，在陆青云轻柔的安抚下渐渐放松。

“我没事，季容，我没事。”陆青云反复地说，说得她自己都恍惚。

生与死的交叠中，前世今生都仿佛交错在了一起，陆青云总隐隐感觉，上辈子死去前，她看到了一个同样仪态尽失的季容。

季容也被陆青云这一声声反复地话念得彷徨，心中情绪复杂，不知是上一世的遗憾，还是这一刻的庆幸。

“你有没有受伤？”陆青云连忙去查看季容的情况。

季容一动不动，任由陆青云看看他的手臂，又看看他的腿，最后看看他的脸。

陆青云抬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