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羌笛何须怨杨柳?(1)(1 / 2)
地底在狂躁在咆哮,如奔车,如急雷,如鸣炮,俨如十万军马飒沓而至,置身其上,只觉人如蝼蚁,不堪一击……
我一转而过的念头,被颠簸的散了架,无法凝聚成型……
巨声稍歇,大地或间一震,或微有摇抗,或势欲摧崩……未几,又见城中火光冲天,料想是房梁倾压后,灶有遗烬,从下延烧而燃……一时间,眼睁睁目睹家园痛失的人们号哭呻咽,震耳发聩……此情此景,令人酸楚难当,我堵住耳,不忍再听;闭上眼,不愿再看,屏蔽掉部分的视听,原以为会好受一些,可数日来的奔波劳累、失落惊吓又一古脑的涌上心头,引爆了被强行遏制在身体最深处的苦涩悲辛,脑神经再也无法负荷,于是,启动了自我保护功能,一切思考嘎然而止……
迷糊中,我觉得自己斜倚着一棵温暖的劲松,鼻端萦绕着似曾相识的气息,嗯……那是松墨调和了青草的味道,很好闻……那松树动了一下,成精了?我一爪子降伏下去,世界清净了……
“格格,起来用膳了。”……爱用谁用……
“格格,起来泡澡了。”……爱泡谁泡……
“格格,九爷偷看你的私房银子了。”……爱……什么?我陡然惊醒!
这是哪里?……愣了良久,终于想起来了……走出室外,热浪能把人烤成肉排,举目四望,但见处处土砾成丘,覆垣欹户,偌大一个县城,计剩房屋不足五十间。
……好不容易寻来一些清水擦身洗漱,已经恢复过来的连翘则在一旁唧唧喳喳:“雍王爷早晨大发雷霆,可吓人了,我就是那个时候被吓醒的。”
“为什么?”
“好象是昨晚县城起火,雍王爷便命那个范时绎火速去涞源和蔚县交界处的含嘉粮仓察看,以备灾时之需……本来粮窖破损了,粮食总在吧,可180个粮窖,除了最外面的8个还好,其余粮窖的粮食全霉变了!……雍王爷说,这粮仓是前年才修好的,号称防潮防火防鼠防盗,谷子可藏10年,稻米可藏6年,怎会如此不经用?定是朱保纳、戴都那群硕鼠给造的孽!”
朱保纳?戴都?又牵扯出太子的党羽!不禁叹了口气,天灾里总掺杂着人祸!
县城完全瘫痪,除了那8个粮窖里的勉强可维持四五天的粮食,其余的,要什么没什么……我和连翘带着老四留下来保护我们的侍卫出去一阵瞎翻乱找,所幸得是,没有被压着砸伤的老百姓,倒是寻得一些荷叶回来。
老四一大早便出去安抚百姓、处理调度赈灾事宜,而我,则有满腹的话要问他。熬好荷叶粥放凉,天已经擦黑。
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雍王爷“横”着回来了!他,中暑了!
真是的,这么热的天,穿的一丝不苟,要风度不顾温度的典型!
庄严高贵的雍亲王此时面色潮红、皮肤灼热、汗出如浆、脉搏奇快,一摸额头,烫得吓人!
“感觉怎么样?”
“头痛、心悸、恶心、难受。”他恶狠狠的瘫着,似乎在生自个儿的气。
我转向范时绎:“愣着做什么?把雍王爷的上衣除去,用温水擦拭干净身体,准备刮痧吧。”
范时绎还没靠近呢,有人火了:“下去!”我也火了:“去脱!”
范时绎左右为难,快哭出来了:“九福晋,奴才不会刮痧……”
我叹气道:“那就去找个会刮的来,四爷现在的症状是中度中暑,如果待会儿汗不出了,就危险了……四哥,现在您是病人,您必须听我的。刮痧,虽然刮的时候不大好受,但立竿见影,刮完后再喝点清糯适口、怡神祛暑的荷叶粥,就像在火焰中遍撒甘霖,于黄沙中植满净莲,化烦恼为清凉,可舒服了……”
“我不想刮痧,换其他法子!”病人气息奄奄的颐指气使。
“现在什么药材都没有啊!要不,在十宣穴上点刺放血?”
他突然干呕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刮痧,你给我刮。”
看他难受的模样,我也跟着特别难受,想了想柔声道:“那刮完后,我不论问你什么,你都必须老实回答,不可有丝毫隐瞒?”
他不吭声,平时锐利严苛的精瞳此时竟是涣散无力的,我心软了,正要着手开始,却见他几乎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穴位是人体循环的窗口和敏感点,是井,是泉,是关口要道,山谷海口。因此,有选择的针对人体的特殊反应点,进行良性刺激,通过经络的传导作用,促进血液、淋巴液的循环功能,从而有助于开泻腠理、新陈代谢……而刮痧,遵循的便是中医‘急则治其标’的原则,可醒神救厥、行气解表。
没有刮痧板,只好用随身带的牛角梳的平滑面代替;没有刮痧油,只好忍痛拿出贴身的自制雪肤霜……将右手中指弯曲,在病人胸部皮肤上划了一下,顿时,出现了明显的紫红色隆起的划痕……太好了,这种情况就说明有“痧”,使用刮痧方法就会有很好的效果……正暗自庆幸,却见老四的脸红的几乎要燃烧起来,身体却绷紧的厉害,仿佛一具刚出土的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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