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请罪(2 / 2)
摆手。又忆起醉霓裳那日清晨自己所见的场景,才红着脸憋声解释道,“那日之后,总是觉得与谨之的关系有些嫌隙不妥。想着定是我惹谨之生气了,今夜便是给谨之赔不是来了。”
“赔不是?你这赔不是的时间倒也特别?”唐律看到娄止身后背着荆条的滑稽模样,本是有些气闷的心里倒是觉得有些好笑,“怎么?还想着来一出负荆请罪?”
被唐律一语道破,娄止也未多作纠结,默默取下身后的荆条,双手持着缓缓递到唐律面前,正色道:“前些天醉酒做了对你不起的荒唐事,现今我便负荆请罪。”
唐律倒是接过了荆条,修长好看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来回抚挲着:“这荆条看着是遒劲的盘虬老枝上取来的,打在身上可不是玩笑事,你对自己倒是够狠啊。”
“谨之抽上我一顿,宣泄完胸中怒气,便原谅于我。”娄止似乎毫不在意,语气十分诚恳,目光炯炯灼人,一时让唐律移不开眼,“谨之是我得之不易的知己,我实是不想你我二人因此疏远了去。”
半晌,唐律才回过神,稍作思索,轻声笑道:“为何非要这个时辰…偷偷进来?本是赔不是,倒更是让人想入非非了。”顿了顿,看着娄止微微发窘的脸,出声调笑道,“哦,想来,是怕白日里来,让人见到丢了你十一皇子的颜面?这个不是赔得,倒是真诚极了。”
娄止的小心思被唐律三言两语戳穿,一时也是不知道如何回话。心中一边赞叹着唐律的智慧,却又一边恼着他太过高明。
“行了,既然清明都愿意负荆请罪了,我若还是计较那日之事,便显得自己是心胸狭窄之辈。”唐律的话让娄止黑眸含星,荡开浩渺波澜,笑得灼灼动人,“这顿打便免了吧,你这是要上阵杀敌浴血战场的身体,岂能让我随便伤了?如今我便折了这荆条,全当你我二人释了前嫌。”
语罢,唐律对娄止清和地笑着,双手持着荆条两端,使力想要折断。
…诶?没断?莫不是用力不够?
唐律想着便加了些力度。
——还是没断。
约莫半刻钟过去,唐律脸上的笑意竟是有些挂不住了。明是笑着,却隽眉轻皱,唐律眼角不露痕迹地抽搐着。
娄止也是不难看出其中的尴尬,向着唐律安慰般地笑道:“这荆条看着干硬,实际韧性大着。谨之是文雅之人,这使力粗粝的活儿,还是让我来吧。”说着,从唐律手中拿过荆条,轻轻使力。二人便听得“咔嚓”一声,荆条被折成两截,地上还撒了些掉下的木屑。
他唐律,并不需要这等安慰…
唐律笑意更深,眼底流光却更加深沉。片刻,起身拿过已成两截的荆条,抬步走到书柜处。将它们装进柜中一檀木空盒中,才又缓缓走回娄止面前。见娄止面带着不解,才解释:“想来这荆条,倒是有些纪念意味的。”
娄止很是高兴,想着唐律亦是如此在意二人的情谊。
“还不准备穿上衣服?”唐律倒真像是已经原谅了娄止,往常一样开口调侃,“平日里看不出来,清明身体竟如此硬朗,颇有看头。若是被宫中的小宫女看了,定是要念想好一阵的。”
“谨之莫要胡说!”娄止听了,红晕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子,连忙理着衣物。却不料因慌乱,本就半截散乱的衣服更是凌乱。
“如今连个衣服都穿不好了?”唐律见娄止此番模样,眼中流转着些兴味。语罢,便走到娄止身后,“既是如此,我便帮你一次。”
唐律动作轻缓地替娄止理着衣服,将束在腰间的衣袍渐渐牵向上身。
娄止脸色因此红得更深。能明显感受到唐律带着衣物的手,缓缓划过自己赤着的背脊时留下的温凉。明明是凉凉的触感,却又让自己感到炽热烫人。强忍着颤意,娄止不禁舔了舔略有些发干的嘴唇,深吸口气,试着平复内心莫名的躁动。
唐律接着正想帮娄止束好腰带,却被娄止握住了手,听着娄止带着些低哑的声音:“多谢谨之了,剩下的我自己来便好。”
唐律只好笑着停下动作,收回了手,看着眼前的少年束紧腰带,拂着衣袍。
只有唐律自己知道,方才少年轻轻的一握,在自己手心留下许久都散不去的滚烫。缠绕着自己的心绪,多了些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