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后遗症(2 / 2)
张了张嘴,我发现自己舌头麻了,不能说话,顿时用手捶了捶身下病床的铁架子。
手骨不疼,我发泄心中的闷气和恼怒。
仔细听,外面有动静。
“喂,小兄弟,里面那人到底什么情况。”
“我给他检查了眼角膜和眼球,没有任何外部损伤。至于你们说的情况,我觉得是先天性的遗传缺陷,可能身体的染色体出现了病化,甚至基因链被篡改也有可能。”
“乱七八糟的,到底能不能治好。”
“先天性的缺陷,以目前的医疗,肯定没办法。要不看你们是老饼头送来的,我才懒得留你们,先待在这
吧。”
迟钝的大脑,此时才恢复对世界的正常认知,那些浑浑噩噩的记忆碎片,如潮水涌出来。
老饼头说,他有个同学在樱桃胡同开了家小诊所。窖子帮对我们不利,可以到小诊所躲躲,有个栖身之地。
然后我又住院了?
说不出话,我用力敲击身下的铁架子,外面说话的声音顿了顿,接着有人推门进来。
“小白啊,这个”
菜头大大咧咧的声音小了点:“你视网膜脱落,暂时看不见,过几天就好了,对吧?”
那医生有些不耐烦:“对对对,过几天再看吧。”
竭力张开嘴,我很想说话,发泄心中的郁闷,菜头塞给我纸和笔:“现在都流行不说话,保持高冷的造型。你写下来,咱会看。”
眼睛看不见,我能写什么。凭借手上仅有的触感,在纸上歪歪扭扭拼了几个大字。
我问他,自己这辈子是不是完了。
菜头立刻打断我,说又不是林黛玉,搞什么生离死别。也就有些副作用,说不定睡个觉,人就恢复了。
时也命也。我心中苦笑,看来自己是遭报应了。
这种死法忒窝囊,我倒宁愿自己,让粽子咬死,至少图个痛快。
半死不活的吊在病床上,真是诺大的折磨。菜头劝了我几句,我听不进去,开始钻牛角尖。
后来他不耐烦,一伸手按住我的脸:“别老说死啊死的,菜爷救了你多少次,你数得过来吗?你啊,这辈子欠菜爷的人情欠大了,没还清前,死不成!”
过了片刻,他又大声的说:“不就是有点小问题,你看人家魏忠贤、刘瑾,东方不败,多么身残志坚。菜爷啊,实在不会安慰人,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咱们死里逃生多少次,好不容易活出来,还能让老天爷收回去?”
接下来这几天,我过的日子简
直生不如死。
定点了,菜头叫我起来吃饭,拿勺子让我张嘴,硬塞到我嘴里。
其实白天黑夜,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改变。眼睛看不见,倒少了许多烦心事,哪怕菜头在我面前挖鼻孔,我也能安之若素。
几天后,老饼头来看望我,说窖子帮的人撤了,好像是受到什么势力的打击,损失不小。
至于我的问题,他也没个办法,劝了几句,就不了了之。
菜头有时放点录音给我。说趁着助听器还能用,多听点,以后没得听。
到点了,他问我想吃什么。我难受的躺在病床上,摇摇头,没力气回答他。
这样浑浑噩噩,宛如死人的过了很多天。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的折磨,都快把我活生生逼疯!
有一天,我睡醒了。
眼睛看不见,嘴巴又说不出,不过我对外界敏感了不少,开始学会靠想象过日子。
我坐起来,想问菜头拿点水给我喝。
突然,有个人把瓶子稳稳递给我。我接过去,心里打了个突。
以菜头毛毛躁躁的性格,绝对不会把瓶盖替我拧开。而且坐在我身边的这人,动静太小,呼吸很均匀。
绝对不是赵菜头!
我愣了愣,拿着那瓶水呆住。即使看不见,我也能想象,对方正饶有兴致的盯着我看。
摸到纸和笔,我慢吞吞写上:“你是谁?”
对方轻咳声:“不错,机灵点了。喝吧,他给你打饭去了。”
大脑迟钝了好久,我一个激动,几乎从床上弹起来,写道:“两百块,是你吗?”
“嗯。”他应了声:“抱歉,一直没联系上。”
“你怎么会在这。”我继续动笔。
当时下到护城河躲避窖子帮的时候,我脑海里就想到浊河圣人墓,他带着我和菜头坐船棺下暗河。
没想到,我们竟会以这种形式,再次碰面,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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