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洪门二十五（1 / 2）

对方的敌意散去不少，点点头：“好说好说，米饭白肉在后头，你跟我来。”

我赶紧随对方往后堂走去。

奥诺亦步亦趋跟过来，悄悄按着腰间的手枪。我摇摇头，示意他把火铳收起来，在别人地盘闹事，有十条命都不够用，何况我们是上门求人。

到了后堂，中年男人对我拱了拱手，我见对方手掌满是练武的老茧和肉疙瘩，暗道此人是个行家，手上功夫绝对了得，只怕杀过人。

“鄙人姓洪，单名开。不知这位朋友怎么称呼，祖师是谁，打的哪路旋风旗，紫金山上喷红光，照的哪路哪方哪条街。”

我不敢怠慢，以右手抱拳，依周礼，右为尊是也。

左手往上翻，拇指朝上，用右手虎口夹住左拇指，左手四指并扣右手手腕。这叫迎门开山，恭请祖师，是拜香堂必用的手势。

对方点点头，我若是动作错了，少不得一把刀就劈过来。

奥诺不再吱声，他也看出这个叫洪开的中年男人很厉害，绝对是头老虎，身上颇有血气。

我将双手拱在左侧举过头顶：“祖师姓杨名起隆，传自太玄黄帝洞。庚子年间安国难，一家三枝表不同。”

这话是说杨起隆破译了“海底”的暗语，庚子年间义和拳兴起，扶清灭洋，随后分出洪门、青帮、袍哥三家。三家原来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江湖密语暗号，都遵从“海底”。

“海底”自王阿四从子午岭盗出，直至杨起隆时才正式成为帮派成员碰头的黑话。

洪开用左手包住右手手背。

依大明礼，左为尊，当如是。洪开以左握手，表示宾客主人间的顺序，用左手虎口夹住右拇指，同样举过头顶，高声吟道：

“祖爷头挂九龙牌，脚踩三太子乾坤圈，上复下言，前压九江后震三东。”

这话表示洪开承

认，他这里确实是洪门的堂口之一。

我松了口气，总算有点戏了。

洪开张口又问：“弟兄三门哪一门，师祖名讳是何人？”

这是盘我底子，我有求于人，自然得报上来历：“兄弟来路甚远广，请来诸老细分详。前不见五岳大山水茫茫，后不见红发洋鬼闹泱泱。只因曾拜祖师位，今日到此论短长！”

三百六十行，盗门为王，其次是义门、千门。

我自然是盗门。

不过洪开问我是洪门、青帮、袍哥中的哪一个，我自然要按“海底”中的密语与他推敲。

“说来话长。”我拖长嗓门，抑扬顿挫叫道。

洪开眉毛一挑，语气不变，拱手指了指头顶：“愿闻其详。”

“且听我细说来！”

我道：“四海八江到处游，两袖衣冠有名头。昨夜太虚祖师殿，今夜大风过邙丘。三皇五帝分治世，功名直传夏商周。好叫先生传绝技，兄弟抬膀搭高楼。”

“原来是巴蜀白衣袍哥。”

半晌，洪开眼睛一亮，语气便放缓不少，去掉身上敌意：“失敬失敬。”

“客气客气。”我连忙拱手还礼。

突然，洪开语气一变，扬声又问：“阁下喜欢什么色？”

我拍了拍胸脯，竖起大拇指冲向胸口：“亮堂堂，响当当，自然是红色。挖肉割心不敢忘，反清复明第一章。红要朱砂红，血要英雄血！”

凡红青白三家，都有“反清复明”之类的口号。

倒不一定真是造反，旨在聚拢民心，拉拢前明旧部而已，增加“替天行道”的合法性。

洪开对我的“海底”颇为满意，他问得比较刁钻，若不是金井玉囊术我详细看过，还真答不出那么多门道。

“兄弟吃的什么饭？”洪开抬眉又问道。

我指了指四面八方：“自然吃的百家饭。”

“喝的什么水？”

“江

湖水！”

同是行走江湖，风餐露宿，茹毛饮血自然难免，故而吃饭都称百家饭，喝水都叫江湖水，寓意四海八方一家人，天大地大都去得。

“外八行哪一行？”洪开见我身份没问题，便调转话头，前来盘我底细。

要拜洪门香堂，这些手续自然难免，我若说自己是小偷小摸，只怕就像那狗肉上不了台面，根本无法在洪门祖师前点炮。

于是我把胸脯一挺，朗声回道：“三百六十行，盗门为王！只因贪狼下思凡，留予人间有四方。地上地下都去得，山又高来水又长。”

贪狼应太白星，主杀伐阴宿，我这话，是说我是盗门中吃死人饭，属阴盗而非阳盗。

就行业而言，偷死人比偷活人容易，但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干这行迟早要还，故而说“山又高来水又长”，便是寓意早晚还报。

洪门成员大多也有灰色营生，听了我自报家门，洪开把头一点：“兄弟穿的哪件衣？”

这时候要往自己脸上贴金，我高声吟道：“我这身衣不简单，太岁破土把路拦，当年张天师走南阳，单一八卦龙虎衣挂正央，神仙手持拂尘把土扫，又有金童玉女盗来玉净瓶把尘埃洗，端的是八面威风，九州堪同，又有七星魁斗，六六大顺，五方五神更兼四岳天尊，并来三才归元哼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