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生(1 / 1)
一声啼哭,宛如夜莺的歌声,划破了夜空的寂静。
春花,这个小生命,在正月十五这个本该普天同庆的日子里,降生在了一个一贫如洗的家庭。
然而,她的到来并未给这个家庭带来太多的欢乐,因为家中兄弟姐妹众多,又多了一张嗷嗷待哺的小嘴,家里已经许久没有人能饱餐一顿了。
春花的爹娘皆是朴实的农民,家中的劳动力仅有春花的两个哥哥。
春花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她的上头除了两个哥哥,还有两个姐姐。
春花的爹年近五十,自幼体弱多病干不了农活,身材瘦削,一张苍白的脸上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相貌斯文,酷爱穿长衫,活脱脱像个教书育人的先生,可他却是个目不识丁的睁眼瞎。
春花的爹是个独苗,据说春花的奶奶在刚生下他爹时,和春花的太爷大吵了一架,便悬梁自尽了。
春花的爷爷自此未再续弦,含辛茹苦、又当爹又当娘地将春花的爹抚养成人。
可惜,刚给春花的爹娶上媳妇,还未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他也与世长辞了。
春花的娘是个裹着小脚的老太太,在春花的记忆中,她娘似乎从未年轻过。
她娘大约只有一米五的身高,岁月的风霜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花白的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发饼,犹如一朵枯萎的花朵。
她经常穿着一身黑布衣裳,仿佛被黑暗笼罩。
小腿被黑布条紧紧包裹。脚上的那双尖头小布鞋,只有巴掌大小,走起路来连步子都迈不开,更别提下地劳作了。
这时春花的爹在房子里唉声叹气的来回踱步。
春花的娘则小声啜泣着,那声音仿佛是风中摇曳的残烛,微弱而又凄楚。几个孩子围着这个小生命,大气都不敢出,仿佛一群受惊的小鹿。
最后,春花的爹打破了沉默,说道:“老大,你把她抱出去,用沙子埋了吧。”
春花的大哥惊恐地用眼睛望着他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又求助地望向自己的母亲。
春花的娘说道:“自己的亲骨肉,你也太狠心了!”春花的爹脚一跺,哎了一声,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如同被击倒的。
半天过去了,他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缓缓地抬起头,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地说:“孩她娘,你说该如何是好?难道要让全家人为了她活活饿死吗?不行就送人吧!”
说句实在话,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在那个重男轻女、封建愚昧的旧社会,一个女孩子就如同那被遗弃的敝履,是没有人愿意要的。更何况在这个人人挨饿的艰难岁月,家家户户都有一大群嗷嗷待哺的孩子,送人又谈何容易呢?
春花的大哥像一头倔强的老牛,缓缓地抬起头来,说:“你们不要我要,你们不养我养”。
春花的爹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犹如冬日的寒风,冷冽地说道:“老大你说的容易,也不是我说你,都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如今连个媳妇都没有,自己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你拿什么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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