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戏(2 / 2)
到时绥在说些什么了,竖起耳朵只想听清楚外面在唱什么。
眼瞳里的光比刚才暗淡了许多许多,姜稚鱼露出茫然的神色,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就要拉开门出去。
不知何时,亓官绥已经站在了她身后,两只手分别捂住她的耳朵。姜稚鱼靠在他怀里,仰起头,却只能看见一截白皙如玉的下巴。就在她神情恍惚之时,脑海里忽然像是被人塞了什么凉嗖嗖的东西,整个人一激灵,猛然回过神来。
“我刚才是怎么了……”
姜稚鱼脸色泛白,心里一阵阵的后怕,连说出的话都带着丝颤音。亓官绥将她带到床前,两只眼睛里没什么喜怒,嗓音很淡也很平静:“是魇术。″
以魇入曲,防不胜防,想必这云舟上的绝大数人都已遇劫遭难。他望向窗外,神色寡冷,眼睫在白皙的皮肤上印下半透明的影子,如同月夜竹柏投落下的阴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亓官绥面向她:“外面似乎有些不对劲,我出去看看,阿鱼姑娘便好好待在房里,到时我会在门外设下一道禁制。”他顿了一下,加重语气:“切记,无论是谁叫你,都不要回应更不要出来,除非门自己打开,明白吗?”
姜稚鱼虽然心里害怕很想和他待在一起,但也知道自己没多大用,出去也只会拖他的后腿,倒不如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他回来。她松开手,强撑着点了点头,对他竖起三根手指保证道:“我明白,我一定好好待在屋里不出去。”
亓官绥默了默,半束的乌发垂落于玉白面容之间,清贵而俊美:“要是有危险,就通过兰铃唤我。”
姜稚鱼抿了下嘴角,乖乖道:“嗯。”
亓官绥点头,刚要转身离开就发现袖子被人拽住了。他偏过头,清隽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淬出不愉之色,一闪而过,快到姜稚鱼并未察觉到。
这样略显亲昵的举动从未有人对他做过,即便想,也不敢,可她至少做了不下三次。
按理说应该习惯了,可亓官绥仍旧不喜。
虽是不喜,但他也并未将自己的袖子从姜稚鱼手中扯回来,只是稍有些冷淡地问道:“害怕?”
姜稚鱼面色僵了僵,一脸的欲言又止。她并没有特意阻拦的意思,可也的确是出于不安,下意识做出了这个举动。
手没听她的使唤,姜稚鱼咽了口口水,根本无法为自己辩解。见人不说话,亓官绥又重复了一遍:“害怕?”是有点明知故问了,明明知道却偏要她亲口承认。触及到亓官绥冷沉的目光,姜稚鱼松开了手:“嗯,是有一点害怕。”声音很轻很轻,仔细听,还能从中听出那细微的、不明显的颤音。亓官绥垂着眼睫,手落在衣袖上的褶皱处,轻轻抚了抚,隔了好一会,才将视线定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害怕又能怎么样,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带着她,确保她性命无恙还不够吗?在有其他更为重要的事情之前,她的这点情绪是无关紧要的。亓官绥无声站着,整个人如同沉淀下来的风雪,又清又冷。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那双因紧张局促而攥在一起的手上,就在刚刚,它们还紧紧扯着自己的衣袖,试图挽留他。
于是,他又想着,面前这人和他生平所遇之人皆不同。像是悬崖绝壁上遇风即碎的蝴蝶,是脆弱的,容易受伤的。懦弱胆怯不可避免。
想到这,亓官绥咬破手指在她额间画了一道符咒,一贯清寒的嗓音里多了几分不曾有过的安抚:“睡吧,睡着了就没事。”“我很快就回。”
外面乌乌泱泱的全是人,源源不断地朝着云舟船头处的戏台子围去,皆是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
一股带着寒气的风扑面吹来,夹杂着雨水中浓厚的血腥气。借着云舟上的灯光,亓官绥隐住身形往戏台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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