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堪(2 / 2)
地说了许多,他们听出来了,这是要把责任全都推到他们身上。但或许本来就没放在心上,因而他们也并不介意。当然,不介意,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任由旁人随意冒犯,即便过错不在对方。
今天是个例外,她,也勉强算是半个例外。“姜姑娘,别哭了,"苏予辞将茶碗往桌面一放,乜她的视线不冷不热,好似月色之下,枝影婆娑间一支抖落的孤羽,“有点吵。”眼眶也泛红,鼻尖也泛红,不知道身上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是这样?姜稚鱼被说得无地自容,知道自己再哭下去可能就惹人烦了,不敢反驳,闭上眼,捂住嘴。
只是,她完全低估了眼前这两人的恶劣程度。明明很满意,很早就想让她当面哭出来,却还是要指责姜稚鱼一句,让她以为错都在自己身上。
“喝杯茶,“苏予辞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推到她面前,“小心哑了嗓子。”而后再装一下好人。
印章链接里,容絮轻微地笑了一下:我看苏道友听得挺开心的,怎么会嫌吵?还是说,哭得令你不满意?
平静温和的声线里,夹杂着的那缕极其细微、难以捉摸和察觉的淡淡愉悦,容絮自然没有漏掉。
苏予辞一字一句,慢慢地说:再哭下去,要脱水了。容絮轻轻地笑,很是风雅清韵:“苏道友的意思是,嗓子哑了,再哭,就令他不满意了。”
冷不丁地听到这句话,姜稚鱼呆住了,身体猛地一哆嗦,红着眼眶,看向苏予辞的眼神里充满惊愕恐惧,就像是在看,有着某些特殊嗜好的败类一样。眼角极细微地提了一下,苏予辞平复了下心情,良久,温声说了一句:“容道友,别发疯。”
那又如何呢?
容絮想,比起这个,他最烦别人在姜稚鱼面前唱白脸,装好人。就好像,他是什么大恶人一样。
将那碗茶水移走后,又重新倒了碗新的,容絮轻飘飘地对着姜稚鱼说了一句:“苏道友这是被我戳破事实真相,恼羞成怒了。”“所以,不用管他,"容絮盯着她眼里的那层水光,愈发有了兴味,“我都错哪了,同我说说看。”
姜稚鱼被他那似笑非笑的视线盯得心心里发慌发虚,感觉喉咙里干涩得很,唇瓣反复张开又闭上,还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容絮掸了下指尖上沾染到的一点水渍,催促着她:“快说啊,我听着呢。”声音里已经透着点不耐了。
没办法,姜稚鱼只能抽泣着说:“是、是因为容道友你突然出现,吓到我了,我没有抓稳才漂走的……”
食指抵在太阳穴上撑起额,容絮微微思考了一会儿,忽然轻轻地一笑,认了错:“嗯,抱歉,是我的错。”
“既然这样,那这衣服我就替姜姑娘赔了吧。”这件事直到容絮这句话落了地,才终于算是告一段落。姜稚鱼刚刚哭了好一会儿,此刻眼睛酸涩,脑子也懵懵的,又被他们这三言两语给扯开了话题,早就忘了纠结什么怪病了。看她满脸都是泪痕,狼狈得很,容絮递给她一方手帕,十分体贴地说:“去擦擦脸吧。”
在姜稚鱼离开后,苏予辞开口,略有些不满:“最好还是别让她到处乱跑,乱听。”
“腿长在她身上,她想出去,我能怎么办?"容絮幽幽叹了一声,“难不成把她腿打断?还是找根链子拴起来?”
“又不是什么猫猫狗狗,这样没下限的事,我实在是有点做不出来啊。”不待苏予辞有何反应,容絮说着说着,就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抬起手,抵住额,笑声越来越肆意,似乎是有些情不自禁,难以克制。是小猫,一只皮毛雪白,肉乎乎的可爱小母猫。苏予辞撇他一眼,折瓣一般殷红漂亮的唇轻轻开启:“容道友能否把你脑海里的那些龌龊想法收一收?”
“是,苏道友不龌龊,"容絮笑声渐渐轻了下去,音线里存了点讽意,“但苏道友却能精准地猜到我此时在想些什么,真是不一般。”“容道友,"苏予辞没什么温度地弯了弯唇,没说别的,只送了他五个字,“别忘了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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