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奏41(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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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一个人,几乎认不出来,毕竟她连产后坐月子时都是精致全妆的,更别提平时,连发丝的卷曲都是精心设计的角度。

张妈早在他们从鹭岛回来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得力的人手在医院轮班照看情况,现在坐在程天心病床旁打瞌睡的傅姨也是枫桥公馆的旧人了,时千还小的时候就一直在了,这么多年也做得很稳定。她熬了一宿,本就在等人接班,这会儿有点精神恍惚也是正常。“傅姨。"时千走过来轻拍了下她的肩,把人叫醒了。“小姐,陆先生,你们来了,"傅姨睁开眼,赶忙站了起来打招呼,轻咳了两声,“太太昨晚就醒了,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算是解释了下她刚刚睡着了的事。

陆司南点了头,“没事,您等会就回家休息吧,这两天辛苦了。”时千:“对,傅姨,您先去洗漱吧,今晚也不用过来了。”傅姨抬手捶了捶老腰,应着声笑得很腼腆,“好,好,人上了点年纪还是熬不得。”

“去吧。”

这是间条件尚可的单人病房,面积不大,独立的卫生间就设置在小阳台边上,傅姨转身走过去不过三两步。

左不过她那边才刚将卫生间的门带上,程天心心就没再装睡,直接睁开了眼,看着时千和陆司南的眼神里有些绝望,还有些不可名状的倔强。显然她现在不只是受伤严重与否的问题,而是整个人都很颓败,眼里也不再有光。

“你还好吗?"时千皱着眉。

程天心连睁眼都有些吃力,声音有气无力:“还好,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见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平心而论,站在她们各自的立场上,彼此都完全有理由不喜欢对方。程天心年轻貌美却选择嫁给了时长远这种年纪能当她爸的男人,这勉强算是她个人的人生追求,不管是忘年真爱还是有所图谋,道理上来说外人也没有资格置喙。

可偏偏时千就是这个内人,如果时长远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以她的性格,她对这种事甚至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也不会有任何想法。而对于程天心来说,从她生下孩子之后,她和时千似乎自动完全成为对立面,尤其是在锦时股权变更之后,相当于两人已经明面上宣战了,谁也不可能会让步。

但这些所有的过节加在一起,都并不代表时千希望她出事。而且最重要的是,时千非常了解时长远,如果两人走到了现在这样差点同归于尽的地步,那么就算程天心再有心机,再早有盘算,一个不过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也是怎么都玩不过一个年近六十几乎看遍世间所有风景的老男人的,何况这个老男人还有钱有势。

所以时千其实并不在意她上一句话里的阴阳怪气,声音很轻:“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程天心闭了闭眼,显然这个问题她早已经在苏醒过来的这一夜里想过了,但想得再多也没用,还是难以轻易给出回答,她的视线无处安放,就一直执着地看着时千,似乎想从她的表现里看出这个问题的用意。时千也没有出言催促,坦然地被投来的探索目光从头到脚地打量。她倒也没想太多,只是程天心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是一个受重创的过程,连语言能力都是需要时间重建的,更何况人生决定,深思熟虑也很应该。

但站在一旁的陆司南一向是没有这么多的耐心照顾别人的情绪,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你还有三分钟。”

时间已经快要接近探视放开的整点,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在此处也还有一整天的亲情表演时间,除非她想要闹得人尽皆知,不然留给她能说真话的时间的确是不多了。

程天心深呼吸几口,极力压制着情绪,“你们不想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时千耸耸肩,“你想说的话。”

程天心:“你爸爸怎么样了?”

时千:“还没醒。”

沉默良久,程天心定了定神,仿佛下定了决心,嗓音里能听出一点哭腔:″我想离婚。”

这个答案其实并不出乎时千的意料。

但听到的这一刻还是略微惊讶,“你想好了?”话音未落,程天心强行绷住的眼泪就终于压抑不住,突然开闸涌出眼眶,从一侧眼角顺着流进了枕头里。

脸上的伤口被咸涩的泪液侵蚀。

一点一滴地咬进皮肉,再一丝一毫地从心底痛出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根本不可能想要放弃你爸这种……我这样的人能接触到的天花板?"她勉强笑了笑,笑得很难看。

时千怔了片刻,才答:“想多了。”

“没关系,我也不在乎你们怎么看我,本来我和你…”她这边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拧开门锁的声音打断。下一刻病房的门就已经在没有被敲响的前提下重重推开了,鱼贯而入了一小群人,面目各异,但总的来说看起来都不好惹。为首的是时家眼下辈分最高的长辈了,按理来说,时千要喊他太爷爷。这个太爷爷并不是他们那个正头的太爷爷,而是爷爷时光耀的四叔,一生人没什么太大的出息,但仰仗着时家总算是过得风光体面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有个长寿的优点在,现在已经九十多岁,头发花白,但步履从容,仍然看起来是个精神霎铄的精瘦小老头儿。

时千下意识牵紧了陆司南的手,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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