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2 / 5)
确定他什么时候会退烧,路琼没做多余承诺。
奶奶理解他们工作忙,叮嘱两句注意身体就挂掉。手机放到茶几上,奶奶隐蔽地觑一眼坐在她旁边的傅文熙,正眼瞧着斜对面的老头:“陆明霁他们两个不过来了,晚上有个宴会要去。”没人事先知会陆明霁,傅文熙也在老宅,可以排除陆明霁不想见到自家亲妈这一可能性。
傅文熙面容平静,仿佛就算陆明霁是真不想见她,她也无所谓。左柯让剥着开心果:“不来正好,还少两人跟咱们抢饭吃。”剥好的开心果仁他分成两半,一半给奶奶,一半给邬思黎。“出息。“奶奶打着配合,胳膊伸过去,食指戳他脑袋:“什么时候短过你吃喝?″
左柯让嘶声:“您把我戳傻了邬思黎就不要我了。”奶奶拍着邬思黎的手:“那正好,我给思黎换一个更好的。”左柯让不干,暂停剥开心果的工作,握住邬思黎另一只手:“宝宝你不会抛弃我的对吧?”
邬思黎是全家人里最禁不住逗的一个,她脸微红,挣开左柯让,倾身在茶几果盘里拿出一个青苹果,一股脑怼进他嘴里。省得他再胡说八道。
左柯让从中斡旋这么一下,气氛又再次活跃起来,打消这通电话带来的尴尬。
陆致涛在国外出差没回来,路琼和陆明霁也不在,这场家庭聚餐的人数缺斤少两,但有左柯让和奶奶一唱一和,吃得还算顺心。吃完晚饭,司机来接傅文熙回家。
傅文熙饭间喝了两杯白葡萄酒,头有些晕,上车后就闭上眼假寐。陆明霁外公那边是音乐世家,傅文熙年轻时曾担任过柏林爱乐乐团的首席指挥,前些年退居幕后,担任乐团代理人。前段时间她在国外忙着巡演事宜,昨天才回国,连轴转好些天,她还没缓过劲儿,司机车开的平稳,她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去多久,车子停下,傅文熙睁开眼,窗外街景极为眼熟,却不是她家。
是她儿子公寓的小区门口。
睡眼褪去惺忪,增添出锐利。
她看向前排司机。
司机还兼任傅文熙的生活助理,就如钟洋了解陆明霁那样,司机也十分了解傅文熙,知道她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所以在去老宅接傅文熙,被奶奶委以重任时才没有推脱。
司机说:“老太太说您送过去的帝王蟹挺好,想让她孙子孙媳妇尝尝新鲜的,让我顺道送一下。”
傅文熙今天去老宅是去送海鲜,国外的朋友空运送来给她,她一人在家也吃不完,就拿到老宅。
傅文熙冷脸冷声:“谁是你老板?”
司机不卑不亢瞅着后视镜里的傅文熙:“您。”“你还知道?”
“老太太也是好心。”
前几年母子俩冷战就冷战,可这儿子马上都要结婚,还跟亲妈僵持着,举行婚礼的时候怎么办?
先甭说外人会不会笑话,那是给路琼难堪。还有最后一个月,奶奶从中调和一下,调和要不管用,最后再实施硬教训。“我看老太太才是你老板。“傅文熙皮笑肉不笑地扯唇:“你去给她打工吧,我是没资格用你了。”
司机比傅文熙小十来岁,三十出头,她二十三岁那年刚刚大学毕业,受渣男蒙骗未婚先孕,生下孩子一个月后发现渣男多次出轨,她冲到渣男上班的公司大闹。
公司是陆家的公司,司机就是在那里,在她最狼狈不堪的时候遇到傅文熙。渣男在事业上碌碌无为,还败坏公司形象,当天就予以开除。那天突降暴雨,她出门什么都没带,跑到公交站时浑身都淋透。傅文熙的车子经过,捎她一程。
人处在脆弱无助的状态下,最是能被陌生人的善意所打动,她痛哭一场,将傅文熙当成树洞倾诉着心中悲愤,傅文熙一个字的评价都没发表,只把她送到家,在她下车前问她有没有工作。
傅文熙那时的司机将要退休,她说她缺一个司机。司机二本毕业,有孩子要养她就铆足劲努力,给傅文熙开车的第二年,傅文熙说她还缺一个生活助理,工作量不算高,但是工资翻倍。跟傅文熙这么多年,两人不单单只是上下级关系,多少有朋友的情分在。听傅文熙赶人,她不恼也不慌,回过头征求意见:“那我不送了,我们现在就走?”
傅文熙看她就来气,复又合上眼。
司机领会她的意思,没启动车子,下车去后备箱,取出奶奶打包好的餐盒,朝保安亭走去。
奶奶说孙子孙媳妇两人都不在家,东西放到门卫就好。司机是第一次来给陆明霁送东西,具体门牌号记在手机里,她点开备忘录报给值班保安。
雍和半岛是沪市一顶一的精英豪宅,每家业主小区工作人员都有数,正要答话,一抬眼看到刷完门禁卡走进小区里的女人,扬声一喊:“路女士!”路琼闻声侧目。
保安冲她招手:“这位女士说是来给您送东西。”路琼走过去,跟司机打个照面。
司机进行一番简短的自我介绍:“我是傅女士的司机,她今天在老宅吃饭。”
她把餐盒递给路琼:“这是老太太让我顺道送来的。”司机是个人精,句句话点到为止。
路琼也聪明,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她都能解读出陆明霁的拐弯抹角,必然也能听懂司机的指引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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