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1 / 2）

第176章生日快乐

没有水。

综合服务中心不提供救济服务。

这是铁律。

哪怕求助者渴死饿死冻死在服务中心,他们也不得干涉。李风华奔逃三个多小时，一停下，心心跳如雷，额角突突，嗓子更是干得发烫发痒发紧,几近窒息。

但他没有钱……甚至没有身份手环,连免费份额都无法登记领取。耳畔保安的声音怜悯但机械：“除了食物和水，还有其他需要帮助的吗？"李风华觉得可笑，嘴角扯了下，但只是单手撑地就已经耗尽全身力气，完全无法作出其他反馈。

他下意识想到顾艾一-同伴。

只是转瞬，他又丢开了这个念头一一她不会出手帮忙的。不论是出于规则还是性格。

就在李风华攒了点力气，准备起身躲往下一个地点时，有两人的脚步声靠近。

“你想喝水吗？”

这声线有些像顾艾，只是更慢且平稳，不是她。李风华正要抬头，忽的眼前水流倾泻，剔透的液体砸落在地砖上，声音如珠坠盘。

直到手背上传来星星点点的灼烫感，李风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如今的情境。

他听到高处对方冷漠的声音：“不是想喝水吗？”紧接着又有一女声踩着水暴躁地骂着：“脏东西！恶心玩意儿！贱民！贴民！！！活该渴死！”

李风华毫无反应。

那滩水被踩得水珠四溅，缓缓扩到他膝盖边，顺着旧布泅开。水已经没了热气，触之冰冷。

“……算了，走吧。”

脚步声渐远。

李风华徒然觉得疲惫。

原来，被恶意包围却无力挣扎是这样的感觉……又过片刻,有人在他面前蹲下,并递了温水过来。顾艾平和地解释说：“她是想给你水的。但是她们刚才在外面被人用言语猥亵了。”

她太清楚那两名女孩的心理了一一心存善意，但也心怀恐惧，同时还有满腹无处宣泄的愤怒与委屈。

李风华”

在他小口喝水的时候，顾艾又说：“综合服务中心虽然不提供物资，但这里禁止违法行为，是个很安全的地方。”

现在才中午。

李风华的行动方案里，应该是上午纯躲藏，下午再狼狈逃跑一-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被人摸到踪迹。

“但服务中心下午五点半关门，不能过夜，而追你的人可能会在外面守着……恩……顾艾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没有给出建议，只留下一句祝福，“你保重。”李风华的方案时长为凌晨五点到次日五点，他还需要过夜。地上的水迹刚被清理干净，就有三名精疲力尽的男子推门而入，虽然他们已经累得步姿发软，但双目炯炯，面上透着回光返照一般的红润与喜色。他们向保安询问：“刚才有个高高瘦瘦的小男生进来了，他在哪？”保安白了他们一眼，没回答。

对方也不恼，一个笑呵呵地去问别人，另外俩分散开在特角旮旯寻找。很快，那人走到顾艾身边，点头哈腰，吡着满口黄牙笑道：“美丽的小姐，请问……”

顾艾冷着脸：“滚。”

“是、是……”

等到她茶水喝尽，那三人还在楼上楼下翻找，顾艾不作理会，起身跟着四名安保人员离开了服务中心。

她的任务相对简单，所以她给自己申请了个在诊所坐班的志愿工作，等到晚上再搭服务中心心的车前往半球。

因为是“免费"的"异能医师"，所以顾艾人还没走到诊所，诊所前的放号机器前已经挤满了民众，还有多处发生着口角与摩擦。不过这与顾艾无关，她平静地走进诊所，给自己戴上口罩与手套。焦土坐诊这事儿，她已经驾轻就熟。

在熟悉了校园生活后，她就经常参加各类志愿活动，异能医师协会的义诊活动也是其中之一，抛开其他用处不提，这种高强度的义诊活动对她练习源粒子控制很有好处。

正因为熟悉，所以她也很清楚，在庇护所的诊所坐诊，听着还行，但实际上并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工作。

毕竞，这里是焦土啊……

作为医师，她遇到过伸手要钱的，遇到过破口大骂世道不公的，遇到过进门直接袭击的……

而作为女医师，她还遇到过无数目光淫邪的，遇到过强行摘她手套要摸她手的，遇到过说自己**硬着要她给自己“治治"的……是，异能医师确实受人尊敬。

但"尊敬"，是属于秩序社会的词汇。

总之，非安全处境时，顾艾不会暴露自己异能医师的身份。毕竞异能医师意味着非身体素质强化，意味着可以被轻易控制与伤害。本次义诊一如既往的牛鬼蛇神尽出，顾艾又一次重复了“对焦土充满怜悯”到"毁灭吧这片土地"的情绪变化。

她放了五十个号，结束时刚好五点。

起身时神情冷漠。

陪同的四名安保大哥觑她神色，一边连连道辛苦，一边用电棍帮她驱散门口挤着的民众，为她清出一条道路。

顾艾从衣装褴褛的人群中穿过，视线掠过那些浑浊的眼一一祈求、悲哀、空洞、无望……

只这一眼，便让满腔的戾气缓缓化作心底的一声叹息。这是一片可恶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