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鬼(2 / 2)

加入书签

者听听。”

白冤眼看劝不住:“确定要听?”

“确定。"他认为,“多知道一些,兴许对我有帮助。”白冤牵了牵嘴角:“除了添堵还能有什么帮助,听了可别受不了。”周雅人抿了抿唇:“往事都如云烟,何况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前生。”说得倒是豁达,于是白冤松了口:“行吧,我且跟你说说,十恶不赦的罪名当中你就背了好几条,谋反,谋大逆,不孝,不道。与义父妻妾相\奸,败露后杀兄弑父,乱人伦,逆天道;烧杀抢掠,谋财害命,火烧东家十余口人,鸡大不留;以及造畜蛊毒,杀人分尸,挖眼拔舌;实在是罪行累累,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

白冤一条条罗列出他累世罪状,听得周雅人太阳穴鼓胀乱跳。当然,这都是他累世背负的冤屈,并非他真的做下过此等罄竹难书的罪恶。周雅人极力将自身和这些恶行剥离开,心里才隐隐觉得好受几分,他真怕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胚。

因为在意,他才会在这节骨眼上插嘴问:“我那时,算个好人吗?”“怎样算好人?"白冤道,“每个人对好坏的定义都不相同。”“是啊,那我换个问法,我曾经害过人吗?”“我怎么知道,"白冤只能说:“起码他们不是被你害死的,不然你也不会见到报死伞。”

“报死伞?”

白冤垂了眸,继续道:“至于遭遇,你前世所犯皆为死罪,结局自然不得好死。只不过你每一世的死法各异,腰斩,枭首,或没扛过严刑拷打,伤口溃灶恶化,秽气积成病疫,染疾而亡,瘐毙狱中。“但也常常暴尸荒野,先受黥刑,在面上刺字,打上罪人的记号后,拉去荒山野岭服劳役。你造过桥,修过路,又在边塞筑长城,最后死在外族蛮夷的铁蹄之下。

“唔,都是苦役,手脚还要戴着沉重的枷锁,挖过矿,伐过木,最后在采石场被坍塌的岩石砸死了。

“对,还受过宫刑,修过皇陵,当然结局是在陵墓之侧给帝王做陪葬。“至于上一世,也就百年之前吧,你应该在陕州三门天险拉纤,大船撞上礁石,你和几个前去服役的纤户掉进大河溺死了。”这命运简直绝了。

周雅人听得心情异常沉重。

他真的每一世都这么悲惨吗?

如果将每一世的悲惨累加起来,简直惨上加惨惨惨惨惨惨惨……怪不得白冤刚才会说:可能除了我,你就是这世上最大那个倒霉鬼。可不就是么!

周雅人心塞至极,他觉得他比白冤惨多了,白冤起码不用一次又一次经历苦厄后惨死,他就是世上最大那个倒霉鬼。若说枉死在鬼衙门下的沉冤是囚困白冤的刑枷,那么周雅人的命运就是他一轮又一轮的刑劫。

“怪不得当初在我闯进太阴\道体之时,你一见我就说我是戴罪之身,原来是因为你早就见过我的每一世命运,所以才说我身上担着刑劫,对吗?”白冤微微蹙眉,含糊地“唔”了一声,没料到他会突然扯到上次初见。这人脑子能不能别转太快,怎么什么都能搭上线,显着他聪明了是吧?白冤选择装聋作哑。

周雅人却不放过她:“因为担着刑劫,所以我才累世蒙冤,无论如何都洗不清,你说你能救我,这话是真是假?”

白冤被他一双眼含希冀的目光困住了似的,手脚居然不太自如。“白冤,"他执着问,“这话是真是假?”白冤不禁冷嘲:“我若信得过,会连自己也陷在这里?”“对啊。“周雅人扯出个意味不明的笑,“从秦朝至今,你一直被囚于太阴/道体,所见皆为北屈的沉冤,如何会知道百年前的我冤死陕州?”白冤眼皮一抖,毫无设防地被对方一针见血刺中了关窍,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刚刚都说了什么屁话?!

现在抵赖还来不来得及:“我说过吗?”

周雅人重申:“上一世,百年前,陕州三门天险拉纤,我和几个前去服役的纤户掉进大河溺死了。”

你是会抓重点的。

白冤张口就来:“哦对,你的尸体被大河冲到了北屈,正好入了太阴/道体“白冤,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大端国土的地势呈西高东低,大河也是自西向东流入海,而北屈处在中游西高之地,陕州三门天险已是大河下游地带,难不成我的尸体还会自主游水,从陕州的涧谷中自东向西逆流而上,一直扑腾到北屈的太阴\道体?”

她居然忘了大河流向这一地势因素,白冤忍着没咬断自己的舌头,硬着头皮圆说:“因为这里有河家……”

周雅人毫不留情地打断她,“三门天险到此地何止六七百里地,河冢即便收尸也收不到六百里外去,何况又是逆流而上,你胡编乱造也别太离谱。”白冤…”

她终于不耐烦了,懒得跟他胡谄:“行,我瞎说的。”“可是我又不觉得你在瞎说。”

白冤:“……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我当然知道,既质疑又相信,但这并不矛盾,"周雅人条理清晰道,“因为你没有对我全盘托出,说一半藏一半,才会漏洞百出。我想,要么是这个太阴/道体没有完全囚困你,要么,就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只是你不愿意透露。”“既然知道我不愿意透露,那就识相的别瞎打听。”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