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人(2 / 3)
道该指望谁。
于是黑子回过头,恰巧看见立在城门口的县太爷。县太爷的岁数能当黑子他爹,身边跟着的师爷更年长一些,两鬓已经斑白,续着山羊胡,从来都是笔墨册子不离手,此时正记录着旁边那位少年修士说的话。
李流云小小年纪,眉宇间透着股贵气,说话的样子一丝不苟,看上去比二位长者还要持重端方。
他们在说北屈这段时日来接连发生的命案,可以肯定乃演师所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将由太行道弟子全权接管,衙门只需配合行事。许是聊到陈莺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瘐师,黑子走近时听见县太爷叹道:“如此说来,沈家真是引狼入室啊。”
师爷笔尖一顿:“沈少爷作风不端,再加上二老纵容,那陈莺必定怀恨在.……”
“但也不至于下此狠手,简直穷凶极恶,那些死于非命的老百姓何其无辜,连陆秉一家都遭了她毒手!"县太爷愤慨不已,转而又道,“李道长,后来那些死者突然诈尸,抬着棺材去跳黄河,也不知何故,现在大家都在谣传他们死不瞑目。这事儿闹得人心惶惶,吓得没人再敢接打更的活儿,我只能让衙门里的捕快轮流替上。这牵涉这么多条命案,总不能糊里糊涂的揭过去啊,就算移交给太行道处理,但在此前,本官为一县之长,怎么也得给乡亲们一个交代。”李流云平静道:“那些被吸干血肉的死者之所以诈尸,是被罔象附体。”县太爷大惊失色:“罔象?”
李流云不得不向县官解释罔象这类东西,师爷跟在后面奋笔疾书,一边手忙脚乱的蘸墨。
黑子上前,默默替师爷端着砚台。
“北屈居然有水怪?!"县太爷听完吓白了脸,他想起来,“前段日子气候那么冷,结果突然开了河,动静极大,果然不正常。”结果怎么着?死去的那些人就全部诈了尸,还被人看见它们抬着棺材跳了河。
原来竟是从河里爬出来的水怪在作祟。
李流云没多解释,听风知启程离开,他则要留在北屈处理后续,这是昨夜他们就商讨好的。
李流云道:“我们不知罔象踪迹,也不知它们会在何时何地再次出没,最好让城里乡里的百姓别靠近河道。”
这也是听风知的意思,他虽然没有在北屈捕捉到有关罔象的踪迹,但是不表示它们就不在北屈了。因为听风知在岸上,听不见水下的动静,如果罔象潜在水中化作了水波呢?听风知不敢保证,因此为了安全起见,太行道的弟子也得在北屈守候一段时日,静观其变。
再则,李流云道:“罔象披上了那些死者的人皮,所以需劳烦大人找来城中最好的画师,将那几名死者的样子一一画下来,再发告示,张贴画像,让北屈百姓全都能熟知,若是再见到这些面孔,一定要远离并且通知我们。”师爷终于记述完一大段落,手有些抖。
听到此的黑子突然插嘴问:“那,那之前人祖山那位方道长在大河边失踪,至今下落不明,我们找了好些天,只在码头工的茅草屋里找到他的道袍,有没有可能,他就是被水怪拖走了?”
李流云也不迟疑,点头就道:“有可能。”说起这位方道长,县太爷不由叹气:“方道长也是个很不错的好人呐,真是可惜了,我们始终没能找到他。”
李流云与方道长素未谋面,因此并不为他人过多扼腕,只道生死莫测,便转了话题:“还有在鬼衙门建造高墙一事,以免生人误入出岔子,当为眼下重中之重……
县太爷师爷提鬼衙门色变,决计不敢有丝毫懈怠,当然是抓紧招工建造,能起多高起多高,如果实力允许的话,恨不得起他个几百几千丈高的高墙,将止地隔绝在北屈城之外。
因为这一切,好像都是那鬼衙门蔓延出来的大祸一-孙绣娘在鬼衙门献祭,沈大少在鬼衙门长满了脓包,那一个个核桃大的脓包居然是血蛭的巢穴,所以沈大少就类似个人形的"蜂巢",再从"蜂巢"里孵出来无数吃人的毒虫。虽然后来这一切都指向那个疑似痣师的陈莺所为,但一提鬼衙门那要老命的地方,县太爷还是两股战战。他身为北屈一县之长,无论是道听途说还是查看县志,能不知道那鬼地方埋了多少冤魂吗,怕是比黄泉路上的阴魂还要多。这位县太爷当年是被朝廷发配到北屈来当官的,走马上任期间,徇私舞弊在所难免,不然他一个外地来的孤家寡人,到北屈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很难站得住脚跟。他要立足,要明哲保身,他也很不容易,所以他必须给乡绅面子,给地头蛇台阶,一边还要安抚手下,做到攘外安内。陆秉那个愣头青懂个屁的立身处世,就连他那在长安城做过官的老父亲都不懂得立身处世,没几年就罢了官,卷铺盖回乡,何况当儿子的陆秉,哪里知道官场里这些水深火热的门道。
所以陆秉常常对他很有意见,背地里骂他草包,官商勾结。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只是装聋作哑,懒得跟这愣头青计较。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捕头拧不过县官,陆秉拧不过他。每当要包庇某乡绅某商贾时,县太爷便会对陆秉施以官威镇压,不然就干脆把陆秉支开,将事情交给另外一名特别听话懂事的捕快处理,只要结果无伤大雅就能糊弄过去。
县太爷这些年苦心经营,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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