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3 / 3)
当初,赶紧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嘴,把剩下的口水尽数咽下去,专心致志继续为沈钦擦药。
贺小茶看不到沈钦的表情,她全然不知沈钦此刻的笑意已然漾倒耳际。
唯有缠缠难受如同便秘,他心里止不住地问大地问苍天,他为什么要跟来这里,没有楼主的允许他能不能走,他真的想走了……
……
夜,太极宫,紫宸殿。
一身常服的帝王正捧着一卷书闲读,面容清俊,神色从容。他于马上征战半生,可烛光灯影下的他,颇有书生翰林的风骨。
“陛下,行隐殿下来了。”内侍笑着禀报。
李世民将书卷放回案上,抬头见李行隐阔步走来,露出慈爱笑意:“灵郎来了。”
灵郎是李行隐的小名,这世间会这样唤他的人,如今也只有陛下了。
李行隐行礼:“见过陛下。”
李世民的笑意淡了些,不动声色,凝视着眼前的年轻人。
李行隐见状无奈,只得重新问安:“见过舅父。”
“这还差不多。”李世民的笑意这才重回眼底:“听闻顾家那场洗尘宴出了点事端?”
李行隐点头:“嗯,翰林学士朱霖的幼子,在席上放浪形骸,失了方寸,顾家的四小姐同他起了点争执。”
李世民语带轻笑:“只是争执?”
李行隐没有回答,也笑了笑。他明白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长安重地,重臣宴席,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圣人的眼睛。
李世民看着这个沉默的外甥,他从小就是这样的,不爱说话。因为出身不光彩,幼年又饱受欺侮,就过早地学会了掩藏自己,谁也走不进他心里。
“那顾四,可是小时候在马场救你那个?”李世民又问。
李行隐听闻此言,脸上有了一瞬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是。”
“有机会带来宫里,让孤瞧瞧。”
李世民说得不经意,李行隐却彻底失措起来:“陛……舅父,臣同顾四小姐只是幼时的交情,不是……”
“你怕什么?”李世民打断李行隐:“孤又不会吃了她。”
“臣……”
“孤还不知道你?孤信得过的这几个大臣,哪个看不出来孤疼你,人家千方百计想同你套近乎,你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落了别人口实,给孤添麻烦。他顾云亭什么身份,能让你亲自去他府上道贺?还不是因为那小丫头?”
“舅父我……”
“灵郎,你大了,已到成婚的年纪。孤之前也张罗过,想让你相看几个姑娘,你推三阻四,甚至还背着孤,去京畿道公干了两年。好容易有姑娘入了你的眼,带过来,若是个靠得住的丫头,孤可以替你……”
“舅父。”李行隐不等李世民说完,便跪下来:“臣出身微贱,却命有大幸,受您养育。臣毕生之愿,便是全心全意报答您,报答大唐。儿女私情于臣来说,太遥远也太奢侈。臣的确感激顾四小姐,但这种感激并非风月之情,顾四小姐……值得更好的人和更安稳的人生。还望舅父成全她,也成全灵郎。”
“你啊!”李世民又心疼又无奈:“怎么就能这么倔呢!”
李行隐深深叩首:“多谢舅父。”
……
漫长的一日过去,不出顾家所料,朱霖开始筹谋找顾家麻烦。
一会儿称病,在长安城散布谣言,说太常寺卿家的女儿没有教养,娼妓做派,欺负他这功臣之家的文弱幼子;一会儿装着步履蹒跚,拿着参奏的笏板在太极殿外哭哭啼啼,说太常寺卿欺人太甚……
朱霖就这么闹着,足足七日,场面眼看不好收拾起来。
而就在顾云亭焦头烂额之时,一件大事猝不及防地发生了——朱称死了,死在了平康坊的万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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