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跃金(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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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结,靳仰弛被踹了一脚,瑞在腿弯。靳仰弛想要装疼,迎面对上杨桢笑意盈盈的一双眼,又收回了心里的小心心思。

杨桢带着他一路弯弯绕绕,还真的让靳仰弛看到了樱花。别具风格的艺术馆门口有一排樱花树,树上粉白的花朵已经遍布,在蓝阴阴的圆月下闪烁着微光的路灯显得渺小,山风带着小小的情绪掠过,粉白的花朵就这么飘荡着落了下来,落到杨桢的手上,也落到靳仰弛的肩上。“看,是不是很好看。"杨桢拍了拍他的肩膀,花瓣顺势落下。靳仰弛一抬头,天空幽蓝,再一低头,杨桢的脸被路灯照得瓷白,他移过眼,看向一树树樱花,点了点头:“是很好看。”杨桢是有私心的,珞山的花很美,白天看很美,其实晚上看更美。所有的学生都已经回了宿舍,整座学校依着山,夜晚总是幽静而美丽的。只有很少很少的居民,沿着湖、沿着山道安静地散步,小声地交换着想法。“你什么时候回北京?"该问的迟早要问,像这种见面的机会对于二人来说少得可怜,杨桢在距离家只有一百米的地方及时停住了脚步。她有点顾虑,万一爸爸看到了,她该怎么解释?被误以为早恋,那她可就遭殃了。

靳仰弛顺势坐在路口的石墩子上,掰开手指数了数:“剩下还能待两三天吧。”因为还有一天多时间要在火车上待着,出走一周,严格来说和杨桢能见面的日子抛开今天,只剩不到三天。

杨桢惆怅,蹲在靳仰弛旁边,没劲地用手在地上画着圈。原来真的像做梦一样啊,见面的时间这么短,每一刻都像是偷来的。“喂,杨林林,发什么呆。“杨桢蹲在他面前,看上去小小一团,自己坐着,比蹲着的她高出一大截。他伸出手想像以前一样,揉乱她的头发,伸到一半,默不作声地将手又缩了回来,改为戳她肩膀。“我在想你走的时候是周一,怎么去送你呢。“杨桢头也不回地说道。靳仰弛双手插兜,躬下身子,凑近道:“要不翻墙?"说完他拧着眉想了想:“感觉不行,你跟我不一样。”

杨桢转过脸,“哪里不一样了?”

靳仰弛挠了挠头发:“我不学习!"还挺直白,直白到杨桢都被噎了一下,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算了,这些都没什么,你先回去吧,明天上课。“靳仰弛一看手表,都已经九点多了,催促着杨桢回家睡觉。

杨桢看向他,语气平和:“你知道怎么回你酒店吗?”靳仰弛无奈:“我是傻子嘛?”

杨桢看着他,不说话。

“我知道,我记了路。"靳仰弛举白旗。

“好。”

杨桢看着靳仰弛消失在路尽头,才转身回了家。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让杨桢有些筋疲力尽,回家之后有气无力地换了鞋,回房间时看到了餐桌上一份全英文的通知单。上面只有两个日期标注了重点,杨桢扫了一眼,写的是2003年9月-2007年7月。

也就是明年。

杨桢没在意,热了杯牛奶回了房间。

温软的杯子,开了一半的窗,高大的樱花树摇曳在窗前,从杨桢的角度看过去,树枝后的圆月像流动的被裹成一团的白色火焰。杨桢静静地躺在床上,睡在被子旁边,穿着浅蓝色的睡裙,定定地看着天花板。

温颂荷和杨飞榕之间出了问题,问题可能不小,杨桢隐约猜到了。如果离婚的话,温颂荷一定不会选择她,这是杨桢的直觉。那么她现在要做出一些抉择了。

窗外的月往后渐渐退着,从白色火焰开始流动消减,在杨桢余光中变成了清冷的光,像白炽灯一样引诱着飞蛾纵身扑灭的光,她蓦地起了身。靳仰弛给她做的橘子灯已经完全干瘪,变成了又干又丑的橘子皮。两年半,十九封信,叠在一起有一只手掌的宽度,被杨桢放在储物盒里。现在杨桢将这十九封信拿了出来,一封一封地读完,一封一封地装好,然后放在了抽屉里,做完这些,杨桢才重新躺回床上。“靳仰弛?"一道有些疑惑犹豫的男声从侧面传来,靳仰弛刚走下杨桢家楼下的小坡,就被人叫住了。

靳仰弛也没想到在这里会正好遇见杨桢的爸爸一一杨飞榕。比起杨桢对北京爷爷奶奶家的一无所知,靳仰弛对杨桢家还是有些认知的,更何况,杨桢的爸爸杨飞榕其实也是靳爸小时候的玩伴。只是后来杨飞榕去了湖北,一群人联系才渐渐少了起来。杨飞榕对于女儿和靳仰弛认识毫不意外,加上信件往来这么久,他不可能一无所知。但看见靳仰弛出现在家楼下的时候,心里还是震惊占据了上风,不过他第一反应并不是杨桢想的那样,而是觉得杨桢不开心。如果开心,百里之外的靳仰弛怎么会在这里?杨飞榕也是从少年时代过来的,靳仰弛在想什么他都知道。所以靳仰弛现在是局促更多,“杨叔叔。“他在脑子里想了半天,也只能憋出个:“叔叔好。”

杨飞榕倒没说什么,抹了一把脸,用手往前指了指:“我送你出去吧。”靳仰弛瞬间明白,这是有话对他说呢。

“好。“"靳仰弛点了点头。

“你们俩在北京的时候经常在一块儿玩吧?"靳仰弛有些意外,不同于自己爸爸的威严,杨飞榕更加平易近人,一股子书卷气,鬓角有着少许的白发,靳仰弛发现杨桢的眉眼和他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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