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2 / 2)
她把上盖拿开,黑色绒底把金色的项链衬托得更亮。借助夜晚的月色,江浅看清楚下面的吊坠,是把小提琴,做工很精致,上面还雕了琴弓。
江浅用手掂了掂,分量很沉。
不值钱的话,应该也不是足金的,大概率是合作方随手给的纪念品。视线在这根项链上停了很久,江浅喃喃自语,“我还挺喜欢的。”纪祈川眉眼弯弯,侧目没看她,仰头喝了口酒,“喜欢就行。”一瓶酒,他们喝了两个小时。
全程没什么交流,许是酒的度数真不高,江浅始终没上头的感觉。收到的礼物被她放在桌上,中途,纪祈川去接了通电话。良久,她拿着酒杯一个人去阳台,脱了鞋,坐在地上。落地窗倒影出江浅的轮廓,光芒把室内外的景色融在一起。一年前,江浅还在放寒假,过年回家行李太多,京城的出租车费高得离谱,她挤地铁的时候,箱子和包倒了好几次。那会的同一时间,她应该已经吃上了家里的饺子。江浅一直告诉二老,她将来会很有出息,换一个大房子。现如今,她是待在了别墅里,可事与愿违。身后,脚步声愈来愈近,纪祈川似乎是在看了圈,最后发现了地上的浅淡人影。
纪祈川川居高临下,只身就挡住了屋内侧面的光景,顿了几秒,他的声线低醇,“地上不凉吗?”
江浅摇摇头,“你有烟吗?”
纪祈川没直接从兜里摸,身体靠在窗边,一低头,就能看清江浅,“现在学会了?”
当事人耸耸肩,“没。”
纪祈川打量她一圈,“那就别抽了。”
江浅低头笑了一声,“以为你会说,要教我。”“我不教这个。”
他眼里,江浅似乎真的喝了挺多,这酒后劲大,可能她自己还没感觉出来。江浅明显话变多了,托着下巴,双眼朦胧地问:“那你是怎么学会的?'他没多解释,言简意赅,“名利场上,耳濡目染学会的。”江浅:“你也有不得不抽烟的时候?”
其实,按纪家这个地位,如果真进了外交部,他完全不用接递过来的烟酒。但那会,纪祈川也算是孑然一身闯出去,老爷子想让他接受家里安排,他没搭理,当时,大部分人虽说不至于给这位纪家少爷使绊子,但都不敢帮他。纪祈川就是那时候养成了抽烟的习惯。
“有啊,"纪祈川忆起往事,没太多感慨,他只不愿意旧事重提,继而笑道:“看见你的第一眼,算不算?”
话音落下,江浅抬起眼皮,对上纪祈川始终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她没躲,手上握着酒杯的力道加大,指腹都红了。许是借着酒劲,她问了一句先前从来没提及的话题,“纪祈川,一直以来,你喜欢我什么呢?”
“漂亮?还是身材好?”
他应该见过太多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人。
纪祈川点点头,神色自若,肯定她的答案,“都是。”“就没了?”
“没了。”
视线重叠,江浅企图在他眼里找到其他的答案,然而,徒劳无获。纪祈川什么都没说。
“那你挺肤浅的,"江浅反倒松了口气,一口气喝光杯里的酒,嘴里含混不清地说了句:“不过这样也好。”
肤浅一些,感情也肤浅。
江浅早晚都得离开。
双手撑着地面,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因为坐久了腿麻,她没成功起身。最后,纪祈川靠近,单手握住她的胳膊,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江浅感觉头已经开始晕了,往后退了一步,纪祈川怕她站不稳,往自己身上拉了一把。
安全距离缩小,江浅的耳边是男人沉重的呼吸声。淡淡烟草味包围着她。
仰头,江浅只能看见他下巴的侧影轮廓。
隔着衣服,江浅似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意,从胸膛到大腿。纪祈川的手还握在她肩膀上,迟迟没松开。忽地,江浅带着水光的眼眸滑到他的喉结上,而后,静静启唇问:“你今晚,睡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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